一个一个地离去

2018年，金庸先生去世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有一种孤独，是回忆离你而去》。时隔4年，倪匡先生也走了。

随着倪匡先生的离去，我往昔岁月的记忆，也跟着离去了 一部分。

曾经看遍了倪匡的卫斯理系列，为他的稀奇古怪的脑洞所吸引。我还记得看《眼睛》的时候，边看边害怕，但是仍然舍不得不看。故事看完了，晚上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看哪里都似乎有一只眼睛盯着我。胆小的我就这样被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依然一本接一本地把卫斯理系列看下去。

去年看蔡澜先生的《江湖老友》，看蔡澜先生、金庸先生、倪匡先生经常一起吃喝玩乐，三个老头子在一起像小孩子一样斗嘴，很羡慕他们的友谊。倪匡后来长居旧金山，蔡澜有时候打电话给他忘记了时差，打完电话才反应过来旧金山那边是半夜，但电话里听不出来倪匡有任何不高兴不耐烦，只是慢悠悠陪着他聊天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如今，94岁的金庸先生走了，87岁的倪匡先生也走了，只剩下81岁的蔡澜先生一个人还在这个世界里。

知道倪匡先生去世的消息时，我想着蔡澜先生该有多难过啊，我特意去看了一下蔡澜先生的微博，没有任何消息。今天听说蔡澜先生发文纪念倪匡先生，文中没有任何难过和悼念的话语，以“哈哈哈”开头，中间讲了些倪匡先生的趣事，以“哈哈哈”结尾。我有点意料之外，再想却又在情理之中，这确实是蔡澜先生的潇洒风格，相信倪匡先生也同样喜欢这样的纪念方式。

年纪越长，我越觉得所谓“长生不死”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当那些与我们同时代的人，与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与回忆的人，与我们有着深厚感情的人，慢慢地、慢慢地，一个一个地离去，以后那些漫长的岁月，还有谁可以陪伴着我们，和我们一起说说当年的往事，一起回忆过去的时光……孤独，会比死亡更加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