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二年级时,在我那时的小山村,不要说文具盒,就是钢笔、直尺都是一件奢侈品,刚念书时,没有装笔的文具盒,只有零散地放在书包里,这常使我削过的笔,没用多久,笔芯就断我非常渴望一把小刀,每当要买什么物品,总不敢当面向父亲索取,死缠着妈妈,然后由母亲再转告给父亲,父亲经我多次索要之后,花了一毛钱给我买一把崭新的小刀,万万没有想刚拥有小刀时就惹了大祸,这件事至今还记忆犹新。
以前,我家的旧厨房和祖上的老屋相连,很多本家都一份子,和我们家同一祖上的叔公,他们家占有一半的老屋,离我家老厨房仅一墙之隔,他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在辈份上我
要叫他女儿为姨妈,他的小女儿萍,其实只比我大一岁,比我高一年级,两家是隔壁,关系也挺要好的,那天我得到新家伙,逢人就吹嘘是如何锋利,当然萍姨也不例外,也跑到她跟前摆阔,也许是她听得不耐烦,就故意气我,说我的小刀一点也不锐利,我和她在大人们没有在场争执了起来,当然我说不过女孩子。当她还重复着那句“你的刀不快”。我实在忍不住,本来已回到自家厨房,我火气十足地又冲到她身边,“看你还敢说不快”,我用手中的小刀,在她的衣服上狠狠地划去,没料到我会用小刀划她衣裳,等反应过来时,衣服已被划开了,裂成一道缺口,顿时便哇地大哭起来。我还以为她故意的,但她那样哭得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不是装的,自觉理亏,趁没有其他人在场,灰溜溜地躲开了。
我心想这下子闯下了祸,我老子我娘知道这件事,非得挨顿打不可,我赶紧躲到屋后的屋檐底,中饭也没有回家吃。好长一段时间,家里都没有一动静,我心里扑咚扑咚地直跳,到了下午,太阳快下山了,时才隐约的听到萍姨的妈妈说:这是才扯的三尺的确良,昨天才做好的,因为叔公耳朵不灵便,所以萍的妈说话声音总特别大声,母亲答什么也就听不清了。我回到家的时候,打倒是没挨打,只是数落我几句,毕竟我饿了差不多一天,我恨死了那小刀。一场喜悦成了泡影,倒赔了几尺布料。
后来这件事也未在别人面前提过。不过,自从发生我亲手割破萍的衣裳的事情后,她并没有记恨在心,相反每逢被村里高年级同学欺负,她始终是第一个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她总是将我当成比弟弟一般,保护并帮助我。我面对着她心总有愧欠的感觉,而伙伴们一旦长大,大多数人都在外面闯荡,很少再碰面,从此变得隔阂,偶尔相遇反而有些陌生了,也许她早已忘记这件小事。许多年过去了,唯有这把小刀给她造的伤害,而我却一直埋藏在心底,只是不好意思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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