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被温柔以待过,只是后来那个人不在了,所以之后的岁月里,只能被迫的成为了那个人的影子,从此刻薄顽固,蛮横无理,假装自己不可一世,伪装了最自卑的自己。
其实我很羡慕那些有哥哥的人,我羡慕别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乐,可以肆无忌惮的埋怨,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那个甘心被你欺负的人。我见过成百上千的身影,穿过人山人海的街头,发现除了父母,最难的人,好像就是那个所谓的“哥哥”角色。以前某人还在的时候,指着我的鼻梁呵斥我:“我不求你这一生大富大贵,我也不求你是国家栋梁,我希望你以后能活得像个人样就够了,你懂不懂那份当哥的尊严?”我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被当面呵斥了一顿,带着他去吃了一块五的冰淇淋,他就原谅我了。嬉皮笑脸的我,那时天真的以为,安啦,没事儿的,总会有一个人永远出现在我面前,替我遮风挡雨,为我披荆斩棘的。以前,被逼着做了很多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明明不喜欢读书,却逼着我看完了一米厚的《作文大王》,我明明不向往城市的灯红酒绿,却逼着我一个人独自闯荡了大半个中国,由广西到浙江,从东北到上海,在北京到南京,又从南京到江苏,再从江苏到浙江,由浙江又回到北海。在离开某人的这些年里,我发现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倔强的坚强,跟与生俱来的傲慢。不管是有钱没钱的生活,都略有过场。像个群众演员,出席了盛大而隆重的宴会,猛然想起,自己是那可有可无的配角。我想象过自己的卑微,却从来没有认识到自己是有如此的渺小。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只有你真正的去闯荡过这个世界的辽阔,内心所看到的眼界才不会如此狭隘!”
我其实挺后悔的,我后悔没有好好珍惜那个对我好的人。他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以后我不在了,你就不是三弟了,你要做三哥了,你要像我一样,保护着身后的一切,等哪天你累了,扛不住了,你再来找我,或许那个时候你就会变得跟我一样强大,无所畏惧。”
在成长这条路上,遇见过太多太多的熟人。放牛到夜幕来临的小孩;暑假作业来不及写,却在开学前一个晚上挥泪通宵的学生;午饭不吃,就甘心饿着一下午都要赢一局的乒乓球少年;可以因为三十块钱,一口气翻围墙到校外的高中生;甚至是因为热血方刚,拿着雷管去炸人家围墙的社会人;一个人独自闯荡流浪,直到凌晨还在通宵打游戏的大学生;为了让自己老婆喝上一杯珍珠奶茶,甘心做了一个下午工作的搬砖工;能够让自己女朋友嫁给自己,努力还房贷车贷的主管。看着不同年纪的他们,就好像看到了自己这一生的所有的希望。就好像我们都在极力渴望生活的拥抱,等来的却是一道道现实的巴掌。那个放牛的小孩后来回家种地了,通宵写作业的学生作业不合格,乒乓球少年因此旷课迟到,翻围墙出去的高中生被带到了学生教务处,等待通知家长,那个大学生毕业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整天浑浑噩噩,搬砖工的老婆因为耐不住寂寞,把他给绿了,最后的那一名主管因为心肌梗塞倒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在这些人之中,他们所给予真心对待的人,有的人显得很无所谓,有的人会因此感激,同样有的人,选择了最泪流满面的遗憾。假如故事可以再次发生,我想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的,因为变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环境变了,场地变了,每个人出场的顺序变了,其实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是,每个年龄段的人遇见了恰好该遇见的人。就好像“借我三天光明”里的主人公科明说的一样:“我从未抱怨过这个世界的不公,只是遗憾在有生之年的岁月里,没有好好把握那些对我好的人,所以便与成功越来越远。”
前两天我家老太太说:“那个时候,我家三儿刚刚就是这个黄昏时辰,把门前的树砍了,自己又拖了回来,他就去学校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打过电话回家,今年会不会回家过年?”我想,三儿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吧!他选择了一条看不见光明的路,倔强的一路直行!而我一直在等,等待他带回曙光的那天,我深信,这一天,它会到来的!
——————昨 夜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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