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零点才睡,一早起来头疼厉害,外面依旧昏沉沉,我拿起课桌上的表一看,已经九点多了。对面房间发出些声响,室友起床在整理衣物,嗯,我也该起床了。
把夜里乱放的东西稍作整理,便穿上棉鞋,罩了薄外套起身。
“等会送我们去火车站吧,”站在梳妆镜前的一位老师说着,“十点半的车。”
“嗯,”我一面把口里的漱口水吐掉,一面应了声。
“你像极了黄老师,”那老师把窗台上的面巾取下来,“什么事都说嗯。”我没再回应,只是等她把洗脸盆用完,我好接水。
待她们穿了鞋后,在附近简单吃碗面条,就骑着摩托送她们走了。
回到住处,外面虽偶有买菜妇人的吆喝,但家居们却如睡了一样,整个房间相当安静。照例,周一正常人都各忙各的,大人为这生计奔波,小孩在学校上课,邻里四舍便几乎无人说话了。
我去到书架旁,打算将前几日做的影评修改下,浏览了几行,却不知该写些什么,于是把笔记本盖上,走出了房间。
在厨房倒了杯热水,加了茶叶,拾起沙发上的《水浒传》,看了一章:宋江与花荣大闹清风寨。宋江与青龙山的匪人,为留秦明,断其回路,让一喽啰穿起锦衣扮其模样,带着两三百匪人,杀了城中无辜百姓,秦明的浑家也被城中知府取了首级。
我把书丢在一旁,心中感叹当时草菅人命的状况,无论入草为寇的所谓“好汉”,还是贪赃枉法的官员,都由着性,将无名之辈杀之。即使打虎好汉武松,也是鸳鸯楼上见人就杀,男女不放,到了夜行蜈蚣岭时,见一开门道童有些出言不逊,他便是戒刀一扬,人头落地。读罢心中闭塞得很,便不再翻阅。
近旁小学中午铃响了,我起身出门去购置些食品。到时常去的超市,选了方便面牛奶之类的,扫了二维码就拎着一袋东西回了住处。昨天是冬至,天气已几日未晴,人行道上又多了几片掉落的树叶,黄但不是枯黄。
住处门口几双拖鞋乱摆着,我摇摇头,把它们一一放回原处。进了门,把青菜洗净切好,煮汤加面,再把妈妈邮来的鸡蛋放了一个,盛了一碗,面味道淡了些。
认识的友人都在外处,且今天是工作日,大都在办公室制作PPT或刷着手机。打开微信,里面几条未读的讯息,都是是家长发来的一些作业。朋友圈里也冷清得很,只有昨夜一女生发的转载文章,关于某处餐馆的活动。我实在寂寞得不得了,就编辑了条信息,问最近网上的一朋友有时间一起打游戏不。
十分钟后,手机嘀了声,解锁一看,是淘宝发的降价通知。我将手机丢掷一旁,在房间里踱步,边看着墙上贴的中国地图。
过了三十分钟,没有通知。我将手机关了机,下了楼,打了个无声地哈欠。
随手关了房门,把灯打开,躺在床上,放了几首歌,听到《沧海轻舟》时又重复听了几遍。睡意渐浓,便带上眼罩,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风吹倒了一辆单车,声音把我惊醒。天也黑了,不远处传来“轰隆隆”一声。大概是要下雨了,我转了个身,想着可能现在已经七八点了。
四周仍旧静悄悄,但仔细听,能听到隔壁孩子在楼梯间的欢笑声。我没有起身,只是盯着头顶的白炽灯,想着最近读的村上春树的《眠》。女主角没有睡眠,在过完白天正常的生活,晚上一面嚼着巧克力,一面读着《安娜》,有时手里还端杯葡萄酒。啊,相当令人羡慕的生活。
但到结尾“我”一人在停车场的红色大众车里,外面是不知名的陌生人,在不断猛烈地捶打窗户,把车子摇动。漆黑的夜晚,神秘且不善的来者,不能求救于酣睡如泥泞里的龟的丈夫,女主角一人,究竟如何面对这失眠后的结果?
窗外淅淅沥沥的滴答声渐渐消了,雨大概是停了,我起了身,把袜子穿上,打了把伞,又走出门去。
(后记:这篇文章写在我18年毕业后,独自回到家乡工作,交友极少,因此常陷入孤独处境。受萧红启发,在那时写作此篇,来消些寂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