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学生读《掌声》,有两三回了吧,每读一次,总是眼泪盈在眼眶里,声音几近哽咽,不让学生发现。
每个人身体里都藏着一个英子。英子刚开始老是安静地坐在教室里,默默无语,她最早来班里坐下,最后离开班里,不为别的,就为逃离同学们的视线,她身体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一摇一晃。
她恨不得变成一个隐身人,同学们都不要关注到她最好。同学们若看见她走路的样子,一定会嘲笑她的,她这样想。
她就这样缩在一个角落里,日日如此。
情况在新来的老师来之后发生了变化,新老师不知道她腿的毛病,故事会上,大家挨个讲故事。在以前,轮到时,习惯性地跳跃。
这次,轮到她时,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英子,英子第一个动作是立刻把头低了下去,如果能有个地洞,能钻进去躲起来大家不要看到她最好。
这目光中一定有期待的目光:“英子,上去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也有看笑话的目光:“你准备永远当缩头乌龟吗?”
英子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着大家的目光走向了讲台。她怀着复杂的心思走上了讲台。给老师说:“我是残疾人,我不上去讲可以吗?”还是等着同学们给老师解释:“英子是残疾人,她能不讲吗?”同学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善意的孩子眼神里写满鼓励,冷漠的孩子是看客,刻薄的孩子等着再看一个笑话。
自己给老师做解释还是同学们帮她做解释都不合适,她身体有残疾,不是每天能独立地上下学吗?还有在地上爬的,只能坐在轮椅里人该怎么办?
从座位到讲台的距离,她不用人搀扶,通过自己就能走上去的。英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站在了讲台中间。
从阴影里走不走得出来,完全由自己决定。走出去,迈出了这一步,生活是另外一副样子。英子还没张嘴讲故事,大家都把热烈而持久的掌声送给了她。大多数孩子是善良的,他们一定也感受到了英子内心挣扎后的勇敢。即便是有嘲笑又怎么样呢?继续在角落里默默无闻,还是走出去站在阳光下或者风雨中,都是个人的事情。
我们在生活中也有那么一段有“病”的时光。感情受挫,恋人甩开臂膀把你丢在了冰窟里,你心灰意冷,你自暴自弃,你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你自甘沉沦,似乎生活已走到了尽头。太阳依旧每天升起,你周围的人依旧忙忙碌碌,你就永远这样颓废下去了吗?一个不服输的自己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一个勇者拍拍身上的晦气,抖擞抖擞精神开始新的生活。
事业上受阻,没有朝自己理想的方面发展,最终以失败告终,人力财力物力耗尽。被打击得身心俱疲。似乎再也爬不起来了。生而为人,一撇一捺不是横在地上的,是立起来的。还得重振旗鼓,继续向前。
生活就是这样,一面是不尽人意,一面得像个斗士一样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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