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下着小雨,玉儿凭倚在竹窗旁,一只手撑着下腭,茫然地望着小溪溅起的水花,若无所思。散落一地的树叶仿佛在怨恨秋风的不懈风情,以致于淋得一身湿漉漉的,随风也只是在原地颤了颤,硬是飞不起来。雨幕中啼月的杜鹃也带着几份哀嚎。自然界中的低谷绝境却让玉儿陷入了沉思。
去年夏天,玉儿己查出肺癌晚期。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是一个要强的女汉子,三十几岁,医科大研究生,现就职于市立医院主任,正是人生,事业进入鼎盛之时,却被这惊天可噩耗炸焖了。
此时的她比谁都清楚,一旦手术那就意谓什么,虽说现代的医学的前沿比较发达,但一旦手术,癌细胞就会随着血液的流动而扩散,兴许会更早的结束生命,她苦笑地摇了摇头。自己致力一生的研究却救不自己的命,莫过于世间最大的悲哀。她不甘心,向来自信的玉儿,咬了咬牙,双手指甲深深地扎在掌肉里,做了一个这生中最难的决定,放弃医学治疗,凭借自己的精神毅力和信心与命运赌一赌。乐观旷达的精神去战胜残体的病魔。国內外己有多例这类状况,前面有先行者,后者的我有何不敢跟行呢?游魂般的她,行至迎江寺前,不由自主地上去抽了一签,签曰:【坤占乾位,万物无顺。洗净铅华,否极泰来】。玉儿看了看,摇了摇头笑笑,一个无神论者怎的也信这些,觉得自己己变成了乡间老大妈了,糊乱地寻找安慰。
鸡鸣犬吠起朝晖,雾散林开宿鸟飞,玉儿回到了老家,天柱山脚下,梳碧湖西岸,天然氧吧,前面就是国际气功养生基地(俄罗斯村),当年气功大师刘少波在此传授真法,吸引了不少的国内外人士前來学法养生,由其是俄罗斯人居多,现有近千人在此居住,故名为俄罗斯村。
天仍然下着小雨,玉儿坐在竹楼里整整一个下午,时至晚上十点,仍无倦意,望着湖边下面条摊位的纸灯笼还亮着,透着一丝诡异的寂寞。一天的喧嚣此时己归寂静,只是偶然听见桅子花被雨水泡满而落地“叭啦,叭啦”声,再也无有生机的响动。
萧杀的秋风送来一声声三祖寺的钟声,也送来了时隐时现的念经声潮,玉儿沉浸在这声浪经潮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空寂,空寂中又含有生机,如同混沌之中有一棵种子正待发芽的动力,虽很微弱,却能感觉它的存在。玉儿决定今天去三祖寺走走。此时有些过早,不如百度一下佛教有哪些著名经典,
也好作为认知佛教人士的共同语言。
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露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均作如是观】。玉儿若有所悟,不知不觉中,亦信亦迷,心经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即亦复如是】。坛经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楞伽经讲:诸法空相,远离五蕴心识,楞严经讲……。
玉儿作为现代的唯物者,不禁被佛经的博大精深的理论所折服,也被往昔的无神论者的自己而脸红,此时的她第一次对人生的意义提出了怀疑。亦复肯定了往昔的知识面的狭隘,在佛经里整整纠结了一天。时至晚上十点,也学着盘腿打坐:【亦作如是观】。
九月的天空,尉蓝深远,白云点缀,秋风轻习,玉儿心怀虔诚,朝圣三祖寺,行止养生基地时(俄罗斯村),不觉放慢了脚步,只觉身体被一种强大的气息包裹着,一层一层渗透体内,融合,合一,大惊而止步,闭上眼睛,呀一一呀一一,没有了身体,失去了一切,剩下的的是“我”,像是灵魂的我,没有身体的我。从没这种感受,超越了世间一切舒服感受。半个小时过去了,如同一息之间,缓缓地睁开眼睛,见眼前站定一人,二十几岁,似曾相识,,那人微微一笑,玉儿再仔细一看,人,没了,四周一打量,的确没人,那气息也没了,心里滴沽着:活见鬼了。却也不敢淡定,这是真实的感受,也真实地看到了那“人”。这是她有生一来第一次感到惊吓和害怕,葱忙赶二步进入练功台,就坐在那儿,理一理刚刚的经历。
此时对面练功台站起一人,四十岁右右,穿着一袭白袍练功服,缓缓地来到玉儿身旁,怔怔地盯着玉儿问:“姑娘怎么了?”玉儿一脸茫然,呆了一会:“哦,对不起,你好,我叫小玉,请问先生是……?”白袍男子道:“客气了,我叫鸿兵,广东人,在此修炼真气法,”习惯性地摸了摸光头,笑了笑,“还在化疗,胃病,来此四年了,有些好转,姑娘刚才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那位大佬了?我好像看见大佬显身了。扎眼又不见了。”
“大佬?什么意思?”
”请你讲讲你刚刚经历了什么?我才好解释大佬”。
玉儿心有余悸,将刚刚的经历讲与鸿兵,鸿兵满脸惊呀,却也连连点头:“小玉呀,你真的好福气,我在这等待了四年,总想与那大佬结个善缘,哎一一,”说着,说着,又摇了摇头,眼神盯着远际的天空,无神地又叹了口气。
玉儿见状,紧急地追问了一句:“鸿兵大哥,这大佬是……?”
“大佬姓程,梳碧湖对面玄妙观的真人,听本地人讲叫克郎,是陈宁樱道长高徒,自陈道长羽化后,基本是无人见过他。远观,常常有人能见他在山石上打坐,近去却没人能见其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丹道大成者。”鸿兵顿了顿:“关键是他能治好癌症病患,程家膀就有二位,是他的堂兄弟,现在仍健在,生龙活虎的,其中一位让上海长征医院专家判刑了,生命不超三个月,也是胃癌,却己生活了十年了,每年去复查,连一点胃炎都没了,我也是在长征医院病耗,就是那李专家讲的,他说这是生命的奇迹,生命之光,要我过来碰碰运气,说在医院治疗,我也没希望了。固……”说着,说着却也笑了,”还好,在此修炼真气运行法,也挨了四年了,每年复查,没有继续恶化,也就定在这个位置上了,要想彻底康复,也不知待到猴年马月……”。
“克郎?是那个屎壳郎吗?是那曾经占据心尖尖上的人吗?不可能,二十年过去了,我都早己忘记,何况是他。嗯哼,真的像他,刚刚那小伙的确是他,彻底想起了,是曾经的屎壳郎,难道他是修丹人?不是说是梳碧湖边的砍柴人嘛?……”小玉收回思绪,因为她发现鞋子湿了,地上有了一滩水,且有腥臭味,看着鸿兵:“鸿兵大哥,这……”。说着用手指了指鞋子及地上的水,疑惑不解。
”哎呦呦,妹子,你也有病吗?这好像是排病的结果,起来走二圈,感觉一下身体如何?”说着用手过去拉着玉儿起来,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小玉。
小玉边走边说:“鸿兵大哥,我是肺癌患者,回家来疗养的,家就在前面一点,”说着摇了摇头“我可是正规的大医师,却治不了自己的病。哎……有什么也不能有病呀,没什么也不能没健康呀。”
玉儿走了二圈,边走边对鸿兵说:“鸿兵大哥,这好像没有腿呀,也没身体一般,轻飘飘的,像是云中走步一般,我还是回去洗个澡吧,身上粘粘的,回见”。边说边向家的方向走去,呆在一旁的鸿兵一下回过神来向远去的小玉喊:“小玉姑娘,还能过来吗?我还想向你问些事情?”
“会来的,我也想学学真气运行法”。
小玉洗了个澡,顿觉身轻如燕,这分明是一场梦呗,什么病,什么癌,统统见鬼去罢丨。
第二天,小玉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医院,一路风尘仆仆,特有精神,仿佛回到少女时代,有一种用不完的精力,见到院长,老远就喊:“李老头,看看,本姑娘给自己的病治好了,现在可是杠杠的,我们市立医院可要大出名啰,有了我这绝世神医。你想不火也不行了。啊哈哈哈……。别忙着退休,该忙忙怎么接待全国知名的肿瘤专家。”说着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老李快要退休了,一直有意要小玉接班,因小玉办事风风火火,迫力大,能力强,医院交给她,准能比在自己手中更好,这小玉病了,也办了病休,他心里一直有个埂,所以总在医院大门前度来度去,也不知是想些什么,还是己成了习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小玉的喊声,老李首先是一惊,且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小玉。
“嗯哼一一,不一样,是不一样,容光焕发,眼透精光,英气逼人,这哪是什么病人,嗯,小丫头死不了啦,我这老头子也心安。”
小玉上前拉着老李的手,伏耳轻言,”我来查查身子,感觉己治好了。但还是见证一下放心”。挽着李老头朝院内走去。
正当小玉忙着做CT时,医院内可炸了锅,有医生,护士,也有病耗都在纷纷议论“说吴主任将自己的肺癌治好了?”。“不可能的,国内都没有先例”。“若真如此,咱们医院可要大红啰”。“屁,真要那样,北京,上海会来抢人的,真当安庆是仙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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