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听到爸爸说,奶奶想回老家住,因为在这儿不自由,语言不通,太无聊了,但毕竟是快要过年了,冬至回去了,过年我们还要回老家吗?爷爷不在了,回去也没什么人气儿,不过怎么样那都是我的根。
关于这个根,小时候的那些记忆都还是一直在的,因为对我来说,那是我与爷爷亲密相处的最好的记忆,是我这一生最深最深的回忆了。
从前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在世时,门前他都会种上白桦树,一到夏天乘凉很舒服,厨房旁是他种的几棵果树,有橘子,还有香蕉,我最喜欢的就是爷爷种的橘子树,青的时候超级酸,颜色慢慢变黄以后,好甜好甜的,去年回家的时候,我见那几棵树已经枯黄凋零了,很显然,它也在为爷爷的离开而感到伤心和难过。
从前我还记得家门前的那条宽宽的小河,小时候很调皮,就爱在水边玩儿,弄了一身泥回家,奶奶就老是骂我,爷爷总是让她不要骂我,然后带我去换衣服。我有时候想吃鱼的时候,就会闹腾爷爷,他总会驾着小船,划啊划啊,我看着那个船桨,一点一点地带着我们离开家到对岸,我就觉着很神奇,一只船桨便能带我在水上行走。爷爷走后,那只船桨便一直躺在哪儿,再也没有被动过,因为爷爷不能再划了。
从前在我的记忆里,家里的田,有一块是水田,爷爷会在边上种上菩荠,我特别喜欢吃这个,因为它会在水里长着,每到成熟的时候,就需要下水去掏,我就可以借机玩儿泥巴了。奶奶会说我不爱干净,跟个小子一样的,我不理她,因为爷爷不会说我,他只会任由我随意挥霍。那亩水田,如今也已经干枯了,没有了水的水田,再也生长不出菩荠了,买来的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味道了。
从前想在我记忆里的还有离家不远处的那座寺庙,据说很灵很灵的,弟弟高考前,我爸回去和爷爷一起把寺庙重新修正了一番,香火持续了很久,爷爷每天都会去,希望能保佑弟弟考个好成绩。它确实显灵了,因为弟弟真的考的好不错的成绩。那时爷爷说,咱们家终于有希望了。如今的那座寺庙就由爸爸时时关注了,没有爷爷的守护,却一直保佑着我们一家,那是它对爷爷的回馈。
我看了家里那几片地,才发现原来爷爷每天的劳动量蛮大的,怪不得他走时骨瘦如柴。一辈子操劳,没享过福,我唯一给他买的一个助听器,是他最后一直带着的,却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因充电而被电击打坏了,我就又重新买了一盒给他,他喜欢的很,戴上就不给人碰。逢人就夸他有个好孙女,我总觉着自己做的不够,而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许很多年以后,家里的变化会让我措手不及,也许将来连那几间小茅屋也没有了,但是根在哪里,永远也改变不了。
记忆中那个到处是水的家乡,处处都有春天的气息,承载了我一整个儿时的记忆;脑海中那个船与浆划过的扁舟,时时都带着孩子气的调皮,装满了我一整个儿时的故事。
愿根一直都在,那是我长长的思念与回忆,是我深深的牵挂。
不能常回家的孩子,总会有点念想在心里,不会与外人说起,因为那时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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