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门棠
“尊敬的宁小姐,昨晚接到一个匿名男士打来的电话,说是给您订下了一瓶果味金酒,得在早晨送来,外加两只擦得发亮的酒杯和一份冰块。我给您送来了。”从门板后面传来的声音和越过房门的那双白嫩发光的手让我放松了下来,我伸出手将托盘接在了手中。门外的女服务员和宁小楼一同吃惊地看着我,似乎都被我的举动吓得不轻。
“这是个多么漂亮的姑娘。”我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她的目光从我身上移走,含着下巴,轻轻地做了个礼貌的手势,露出神秘的微笑。
“两只酒杯,这有我的份。你知道的。”我朝着还在面红脖子粗的宁小楼的小脑袋吹着气说,“乔早就安排好了今天早晨的节目,包括他不会回来。”
“高度金酒,略带金黄色,橡木桶和冰块都是多此一举的败笔。你说过乔喝惯了夜店的劣质酒。”宁小楼坐回原来的地方,看着我用身上的衣服将一只酒杯擦了两遍,用两只手指夹着它放在她的面前,等到酒瓶起开,金酒清冽的酒香味四处飘散,她皱着眉头咕噜了一句。
“不见得全是,他不是那样一个男人。”我说。
我为她斟酒,也为自己斟上满满一杯,拿一颗冰块放进嘴里,然后吐出来,用我的厚嘴唇压住酒杯口,脖子一扬,将整整一杯倒进嘴里,“我曾经拥有一间不大不小的酒吧,卖的都是原装酒,假一赔十,特别是金酒。我将最后一瓶冰酒送给了乔。
“我告诉过他喝冰酒的独特窍门,先拿冰块压嘴里的潮气,等到舌头温软过来,再将金酒的味道堵在嗓子眼上,然后再去闻几个世纪以来最浓的酒香。当你嘴里含着女人的乳头的时候,其实是为了更好地亲她的屁股。
“说实话,我刚刚还想来一瓶白兰地来着,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大概在这样的早晨,谁都喜欢直奔主题的甜腻味道。”
“你怎么知道是他,而不是我的朋友?”她对我的轻薄有些生气,但又无法发作,只好粗声粗气地说道。
“除了乔和我,谁都不会这么喝,这是他昨晚早就想好的。有时候,我一不留神就容易把别人带坏,我就是这么大意。
“就像我明知道我俩之间的距离就隔着一层淡淡的香水味道,却非得要打开这个香得离谱的玻璃瓶子,我该有多么不识情调,但我确实喜欢你。”我停了一会,宁小楼眨着眼睛,同样用沉痛的眼神看着我的脸,沉默不语,我只好接着说,“他以为能将我轻松带回来的,他大概以为陪我走一遭也就是去给他死去的爱人坟上除除草,回忆往事,在坟堆上酩酊大醉一晚。我以为他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倒下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他早就做好了去赴死的准备,无论如何也得死在那所罐头房子里,像狗肉罐头。但说真的,我喜欢褐色头发的女人。”
“为什么是褐色头发?”宁小楼柔声问道,然而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褐色头发,又有些发窘起来。
“她们都是褐色!”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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