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种了几十棵芥菜(永丰人说扇菜),到了年底,芥菜长势雄壮,大部分芥菜高达一米多。年三十,扒了几十张叶子,给朋友们分享。永丰年俗,新年用红丝线绑了两张芥菜叶子,靠大门框立着,取发大财的谐音,同时年底杀鸡杀鸭,搭上水煮芥菜叶子,敬天敬地敬祖先,这水煮叶子还留着,用油过一下锅,作为年夜饭的一道菜入席。
芥菜,永丰人俗称扇菜,又称南风菜,大抵是因为春上南风一起,芥菜长得更快的缘故。这是菜园子里最常见的蔬菜,高可达一米多,叶子青绿宽阔高大,有如一把蒲扇,叶梗深绿刚脆,根部硕大强壮。芥菜也会开花,淡黄色,也结子,是为芥子,碾末即为芥末,调味,榨油即为芥子油。芥子也可入药,平肝明目,咳嗽气喘亦有疗效,也可外敷,对肿毒,关节痛有一定作用。
其实,对于永丰人来说,芥菜更是一菜多吃的美食。
菜头及皮
芥菜茎部硕大粗壮,我们叫菜头,把皮削 了,取其淡绿色或白色茎心,切片,素炒,是一道清淡入心的素菜。
然后,还有,把茎心切片,置太阳底下暴晒,一片片茎心晒干后,卷起,轻盈白皙,有如蝴蝶,或者说更像玉兰片。用水泡了,炒肉是极好的选择,芥菜茎心吸油,且有芥菜头独有的清香,入心入肺。
菜头皮也不能浪费,洗干净了,手撕成小片,用盐腌,加辣椒末,归置玻璃瓶,过几天,刚脆的菜头皮软化了,不管早餐午餐晚餐,夾几片用小碟装了做小菜吃,调味开胃。简单一点,也可用醋泡,一样做小菜,口感略有差异,有醋香,有脆劲。
菜梗
芥菜菜梗把把如短剑,笔直,不长,生脆,颜色深绿,有如翡翠。洗干净了切片,用红辣椒干爆炒,菜梗本来就有辣味,混杂了辣椒的辣味,那个酷劲,直冲肺腑。
也可腌制,切片,用盐腌,加辣椒末,归置玻璃瓶或瓦罐,十几天后即可食用。咸香辣俱全。
酸菜
芥菜叶吃法较多,我把它归为老中青三种。
老的吃法:将摘回来的芥菜叶(也可带梗)用水洗干净,放到太阳底下晒一天,晒到菜叶软,水份少。然后把芥菜切碎或者不切,放在大盘子里,撒上盐,然后用手揉搓,直到菜梗软下来菜叶出水份即可,把揉好的菜分别归置玻璃瓶或瓦罐内,封口倒置,倒置是为了让玻璃瓶或瓦罐内的盐水流出,也不至于让盐水过多留置在瓶罐内引起酸菜发臭。这样十几天后,一瓶瓶一罐罐酸菜做好了。食用时取出酸菜,这时酸菜呈黄色,用水冲洗,或炒肉末,或加几片青椒素炒,或煎辣椒,或做酸辣汤,酸爽的不要不要的。辛辣酸涩,老年人的滋味,尽在其中。
冲菜
冲菜,我把它叫做青春的吃法。
冲菜的“冲”在这里要读“chòng”,表示菜品味道浓烈,有刺激味,含有冲鼻、刺鼻的勾魂之意。冲菜是永丰人爱吃的一道传统农家菜,有着鲜、香、脆、爽、辣等特点。可以健脾开胃、增进食欲、促进消化等功效,颇受人们喜欢。
冲菜制作相对而言简单,把芥菜洗净后晒一天,晾干水分,切碎放铁锅中简单一炒,趁热放到密闭的罐里、桶里、盆里给它压实密封好,自然冷却放凉发酵24个小时,冲菜即做好了,冲菜可炒可拌,非常可口,一口下去,说不定能把你的鼻涕眼泪一起“冲”出来,吃完让你直呼过瘾。
冲菜不可久留,一如青春,转瞬即逝。
梅干菜
将摘回来的芥菜用水洗干净,放到太阳底下晒一天,晒到菜叶软,水份少。然后把芥菜切碎或者不切,放在大盘子或桶里里,撒上盐,然后用手揉搓,直到菜梗软下来菜叶出水份即可,第二天把菜取出来放在太阳下晒。晒一天后晚上再收回来揉搓一下,然后,秘诀来了,把晒了一天太阳的菜叶放锅里蒸半熟,取出放大盘子或桶里,第二天放太阳底下晒,如此重复晒几天,直到晒干。最后就可以把晒好的梅菜装起来收藏了。这样的梅干菜,即有它独特的香味,又去掉了它原有的刺鼻辣味,敦厚扎实。
梅干菜烧红烧肉,煎辣椒,打汤,梅干菜扣肉,梅干菜包子,梅干菜特有的香气冲天而起。梅干菜有如人之中年,沉稳成熟,厚积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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