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9岁嫁人
她,今年21岁
她,今年结婚第三年
她,今年女儿10个月
她,和我一样出生在18线小县城
她,和我一样曾有梦想出去闯一闯
而如今的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
她是我的远方亲戚,年长我两岁,我始终都以“姐姐”称呼她,我童年印象里的她是阳光爱笑的,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可爱。
她高二那年,我初三,她也真的像姐姐一样包容我忍让我,教我习题辅导我功课。
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会很特别,她10岁时父母离异,在我接触她的几年里,她生活中只有弟弟和母亲,她表现出来的总是超越同龄人的那种成熟,面对陌生人的不自然,不自信。
她的母亲抽烟,酗酒,赌博,所有的钱都愿意拿去买烟买酒可能都不愿意给她还有弟弟买一件新衣服,即使是新年。
她在偏僻的农村整整呆了15年,高中才有机会翻越那座大山,我所居住的18线小县城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可能就已经是都市了。
曾经的她对于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和渴望。我问过她以后最想从事什么职业,想去哪一座城市读哪一所大学。
她回答说:“我看着电视上那些女明星进出那么高的楼,穿着那么漂亮的高跟鞋,真好!我也想去上海,那里可真有钱。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让弟弟出去读书,农村实在不行”。
每一句话都质朴,每一句话都刺痛人心,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是17岁。然而,她一定没想到自己马上连幻想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个早上,妈妈告诉我她回了农村,我还以为是回家处理事情,结果那次之后,我真的很久没有再见到她。
我打通了她的手机,问她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期,为什么还不回来上课。
她回答我的声音略显嘶哑“我不上学了,我成绩也一般考不到好学校,还不如找个好人嫁了呢,但你得好好加油啊”
“还不如找个好人嫁了呢”这句话我随耳一听当成了玩笑话,而我们六七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联系,等我再听到有关的她的消息时竟然是她的婚讯。
她真的结婚了,就在突然辍学的六七个月时间里,整个人完全都变了。
她母亲赌博欠了七八万块钱,这些钱多吗?多!对于这个没有任何经济来源,靠着低保过日子的家庭来说简直是巨款,更何况这个家庭还有两个需要读书的孩子。而她的母亲最终选择了“卖女儿”的方式为自己填一个大坑,我想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也不敢做任何选择,而她母亲的选择就成了她一生唯一的选择。
今年假期我回家参加一个婚宴,恰好她也在。
满脸的稚嫩没了,黝黑的皮肤。发福的身材。两颗虎牙的笑容都让人觉得那么牵强,脖子上戴着土里土气的项链,手上抱着还在吃奶的孩子。如果没猜错,这就是她的宝贝,换尿不湿那熟练的动作,给孩子喂奶时直接不避人的坦胸露乳。
我简直不敢想象,她是一个21岁的女孩子。那个曾经有梦想的女孩子!
真的不是了!
她早已为人妻为人母,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感知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冲我招手致意,我走过去抱了抱孩子。
坐在她旁边的是她的母亲,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的母亲又重新嫁人并且再次怀孕。
她母亲的笑,让我觉得恶心极了。
我直接离开婚宴,心里满是心疼那个女孩,但是我无能为力。
希望她下辈子,有个积极进取的母亲。
希望她未来的人生路上,少点无奈。
(本故事完全真实,但是请原谅作者文笔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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