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

郑乾为了做孩子学校的视频，忙活了一整夜他通了个宵，整到早上5点，把文件发出去，他还觉得比较满意，算是业余选手里面中等偏上的水平了。

他在微信里给老婆留言，尽力了，说了转场突兀的问题，然后拿起一件外套，躲到办公室，把门反锁，开始睡觉，到早上8点半上班，还有3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睡一觉。

办公室外，保洁的阿姨已经上班了，她窸窸窣窣的在外面打扫垃圾，拖地，擦桌子。郑郑乾被柔软的沙发包裹着，把外套罩在身上，一只袖子盖住眼睛，在黑暗中，郑乾迷迷糊糊地睡去，他半梦半醒。

当闹钟响起的时候，郑乾还得开始一天的工作，他的假期余额不多了，之前的事情已经浪费了很多，在三小时的充电之后，他还要支撑着上完8小时班。

如果人也有快充模式就好了，充电5分钟，电池就达到70-80的电量，可惜，没有。

上午点郑乾还有些兴奋，也许通宵之后，整个状态还在惯性地自发向前。

郑乾收到老婆的微信，显然视频还需要再改，做得太短了，要扩充到5、6、7、8分钟，具体多久，看老婆心情。郑乾只是回了一句，“我只睡了三个小时，省略号”。

郑乾看着屏幕上回复的六个字，“今天睡，明天改”，郑乾觉得有点凉，毕竟这是个薄情的世界，最后看得是结果，不管你的努力的。这点在工作适用，在家庭同样。他忽然觉得一句话很有道理，“金钱是爱情的润滑剂”，毛姆说的，郑乾突然感触到问题的核心，其实根本不存在那些美好的爱情童话，没有金钱，所有都是虚无缥缈的，甚至砰然倒塌都是常态。郑乾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很多现实的信息，执着在自己的童话里，所以生活一地鸡毛。

郑乾总结到，郑乾挣钱才是王道，他知道，只是没有行动，挂在嘴边很久了。

郑乾到了下午，身体就瞬间蔫了下来，像是电池的尿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突然从亢奋，变得干瘪起来。脑袋结满了大网，缠绕着越来越近，他的脑袋停止了，眼皮上下打着架，几乎郑乾就要冲到笔记本屏幕上。

他去了好几趟洗手间，用凉水的温度刺激大脑转动一下，十几分钟后，大脑又结网了，他清醒的速度赶不上睡觉的欲望。

郑乾硬撑着开完最后一个会，他整个放松地靠在椅子后背上，窗口的风带着杨絮激烈的灌进来，凉风灌进肺里，柳絮毛毛被阻隔在鼻孔中，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又抓了抓脸上的瘙痒，郑乾的一天就结束了。

他在回家路口狠狠心，买了一大块猪头肉和半张油饼，肥瘦相见的肉裹着油饼的香甜把他嘴盛满，他鼓着腮帮子努力地咀嚼吞咽，外面的光渐渐暗下来，郑乾没开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订好闹钟。

下午7点半，他就开始睡觉了，通宵下次一定不要通宵了，容易猝死，这话郑乾给自己说过很多遍，但也只是挂在嘴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