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一扣

纠心的故事终于完结。

回顾整个故事，我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这个故事为何取名为《胭脂扣》？作者为什么要写永定和楚娟这么一对情侣，用意何在？

要回答第一个问题，重点在于对如花和十二少的信物——胭脂匣子的理解。本书中作者设置了三个线索，一个是二人约定的暗号“三八七七”，一个是与如花的情感故事类似的悲剧《陈世美不认妻》，还有一个就是胭脂匣子，这是唯一的实物线索。书中提到胭脂匣子的次数不多，只四次。第一次是如花永定第一次坐电车，如花取出胭脂轻匀粉脸，此处是暗写，暗示如花一直贴身携带它。第二次是永定看到如花胸前挂着的匣子，如花明确地说明这是它最喜欢的信物，“即使死了，也不离不弃。”第三次是永定在古物街出现幻觉以为看到了胭脂匣子，结果却阴差阳错找到了揭示真相的旧报纸。最后一次是如花消失并丢弃匣子。梳理完后我发现，胭脂匣子虽然出现次数不多，但却是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事物，同时也是如花情感变化的一个象征。本书是从永定的视角来写的，我们无法得知如花在最后消失前后的心理活动，但从如花最后丢弃其一直非常珍惜的胭脂匣子这一行为来看，便不难推测结局——如花失望透顶，决然放下，转世投胎去了。

胭脂扣，如花把十二少的胭脂扣挂在身前，也扣住了自己五十多年的爱怨嗔痴。总的来说，故事是悲情的，结局每个人都按其原本的命运轨迹继续前进，算是正常。陆续看过李碧华的《青蛇》《霸王别姬》和《饺子》，个个都是奇情畸恋，且都是悲情的故事，无一例外。也许这和李碧华的悲观有关：“人生当然了悲剧，否则你为何一出生便大哭”。

在想清楚题目的含义后，第二个问题也迎刃而解。在开始阅读的时候，我以为作者写永定楚娟只是为了对比如花和十二少的爱情。诚然，二者的对比很明显。一对爱得死去活来，结局却令人唏嘘，一对显得十分平淡，却欢欢喜喜；一对因为阴谋算计失去了纯粹，一对互为对方改变而走向婚姻。但是，若仅仅如此，那么就胭脂扣这个故事而言，其实永定和楚娟的故事是可有可无的，就像电影把故事改成了单线，如花和十二少的部分依然完整。然而，结合书名想想，被扣住的仅仅是如花吗？永定原本不理解为人处世的手段，楚娟对他而言是捉不住的，但是在如花故事的启发下，他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如何套牢楚娟，让楚娟不自觉的为他让步，甚至到最后，他确定，“如无意外，她嫁定我了”。从这个意义而言，永定和楚娟就成了胭脂扣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