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被血溅红的残阳,木兰落下了清泪。泪与汗交织在一起,木兰牵着马,随着最后一波队伍回营。
火伴盈盈几步赶上木兰,递来只有一瓶底的水,“渴了吧,打了一天,没什么水了,凑合吧。”“我还有水。”木兰嘴角微颤,舔舔干裂的嘴唇,一旁的手碰到瓶子,连点水声都没有。是啊,怎么会有水。骄阳下的木兰奔骑骏马,手握红缨枪,战袍凛凛飘扬,汗水飘飘洒洒。长枪毫不吝啬地刺入敌人的胸膛,鲜血如红泉般喷涌,锣鼓声天,号角扬起,木兰率领将士,在尘埃中驰骋疆场,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熊熊火焰。“我要赢,赢下这场战役!为了国家,为了父亲!为了...小弟...”木兰笑了,眼里尽是怜爱与无奈“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啊。”战士们的一声怒吼,震动了沉浸于幻想的木兰。“走吧,到时辰了。”
敌军被击退,而木兰那边也伤亡惨重。枯黄的原野长满干草和枝梗,战士们却直坐在上面,任皮肉由地面割开。水瓶被堆在中心,能看见水滴不住地从一些瓶中流出——那是慌忙的战士无意的丢洒。木兰的水,早已给伤员们用来清洗伤口,不过她尝到了浑着血腥味的最后几滴水。足够支撑到夜晚。
孤鹰与马蹄声伴着夕阳随木兰回营,她拴好马,敷衍走喊她吃饭的火伴,径直回到脏破的帐篷。她那枕下,压着一个扁长的木盒。。里面有小弟在她临行前串给她的手镯,一小盒胭脂,和曾经日日夜夜挂在耳垂的泛白珍珠。她呆木地盯着它们,傻傻地笑了,手指轻轻的蹭上一抹粉赤,敲敲自己的脸颊,拾起地上成片的铠甲,在模糊的银光中,看到了机杼旁手脚灵动的自己。她甚至差点没听见伙伴们回来的说笑声。这一下吓得她连忙藏起木盒,擦去浅薄的胭脂,掸掸身的粉末,边笑边挥着手跨过门槛“回来啦!休息休息!”
这一晚,她睡的很熟,因为梦里有白发苍苍的阿爷,灶台旁皱纹深陷的阿娘,粉饰中显露成熟的阿姊,和那顽皮,挥动刀枪的小弟…你们还像曾经一样啊。远在他乡的木兰,心正随你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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