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的小说《承欢记》里,毛咏欣和承欢有过这样一段对话,毛咏欣:“你我受过大学教育,年纪在三十岁以下,有一份职业,这样的女性,已立于必败之地,在父母家,在办公室,在男伴之前,都需忍完再忍,忍无可忍,重新再忍。”承欢问:“没有例外?““咄,谁叫你知书识礼,许多事不可做,许多事不屑做,又有许多事做不出。”初读这段话,我并不理解,一个女人年龄正好,又受过高等教育,为什么会立于必败之地?直到遇到了某些人,经历了某些事,才深刻领悟了这段话。
圆圆来自于北方一个小县城,聪明勤奋,好学努力,名牌大学毕业后,又顺利地考入了本校的法律专业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凭着在校期间出色的成绩直接进入了某国企工作,然而在那个千军万马挤“公务员”独木桥的年代,不作公务员似乎对不起自己一样,圆圆也如愿成为了一名机关里的普通公务员。开始的时候,她很享受这种抱着金饭碗的感觉,仍保留有学生时读书,学习的好习惯,那时我还很欣赏这个女孩子。然而近两年,每次和她见面,听到越来越多的是失望和不满:为什么自己按时上下班,像学生时完成作业一样认真的完成领导布置的工作,老好人一样和同事相处,力争不得罪任何人,可五年过去了,仍然只是一个小科员。相比之下,同批考进单位的一个同事,受众多领导喜欢,也成了业务骨干,每天春风得意,重要的是那个同事还只是某不知名学校的本科生。圆圆想不明白,但我想到了毛咏欣的那段话,也许可以解释圆圆的处境。毕业之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顺利就进入了好的工作单位,单纯地以为认真工作,就会得到提拔,就会成为骨干。然而,任何一个工作单位就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在这张网里,除了出色的成绩,还要“经营”好人与人的关系。这种“经营”并不是不得罪人这么简单。对很讨厌的领导,看不顺眼的人,常常需要我们戴上面具,开始高超的表演,喜怒不形于色,还要将“厌恶”表演成“喜欢”,才有可能在一次有利的机会来临时,让领导想起你,所以,长大后,我们都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知了书,识了礼,骨子里都是抵抗逢迎,更不消说用身体做交易的事了,这种情况下,有比自己差的人上了一个台阶也就不足以为奇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每一个我们认为能力差的人职位上升,工资上涨都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这个时候更应客观地看待对方的“上升”,避免掺入先入为主的将自己的感情代入其中。
然而,是不是真的如毛咏欣所说,这样的女性已立于必败之地?其实不然。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当中,没有一个绝对的、单一的评判成败的标准,尤其对一个女性而言。一个女人通常要在职场中和男人一样拼,家中教育好子女,照顾好老公,孝敬好父母,在整个过程中,女人确实需要忍很多事情,承担很多,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张扬,对自己的认识也越来越全面,越来越深入,跟从自己的内心去生活,这只是一种对自己的尊重,一种生活方式,并不应被贴上失败的标签。不会戴面具,那就自然,不会逢迎,那就不勉强,有自己的底线,那就坚守,活出自己的本色,按自己的想法生活,这就是成功。知书识礼不是必败的源头,不明白自己要什么,随波逐流才是庸俗化,必败的原因。圆圆很优秀,能不忘初衷,在最好的年龄一如继往地努力生活,这就是好的。希望每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孩子,都能永远是知书识礼的女子,明媚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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