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燕人攻安平,临淄市掾田单在安平,使其宗人皆以铁笼傅车辝。及城溃,人争门而出,皆以辝折车败,为燕所禽;独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免,遂奔即墨。这个田单真是奇人,能提前预防城池被破,人员溃逃之境况,神。
是时齐地皆属燕,独莒、即墨未下,乐毅及并右军、前军以围莒,左军、后军围即墨。即墨大夫出战而死。即墨人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全,是多智习兵。”因共立以为将以拒燕。也确实应该齐国不灭吧,不然,如何出来一个田单,扭转乾坤。
乐毅围二邑,期年不克,及令解围,各去城九里而为垒,令曰:“城中民出者勿获,困者赈之,使即旧业,以镇新民。”三年而犹未下。哇塞,三年围而攻不下,什么概念啊,不是几乎三个月就灭国吗?当其顺也,势如破竹,当其不顺,三年无成。
或谗之于燕昭王曰:“乐毅智谋过人,伐齐,呼吸之间克七十馀城。今不下者两城耳,非其力不能拔,所以三年不攻者,欲久仗兵威以服齐人,南面而王耳。今齐人已服,所以未发者,以其妻子在燕故也。且齐多美女,又将忘其妻子。愿王图之!”谗言可畏,好在乐毅遇着明君燕王,不然,真是麻烦吧。可惜,后来,还是被谗言了。不过,攻击二城而三年不下,则何苦哉?
昭王于是置酒大会,引言者而让之曰:“先王举国以礼贤者,非贪土地以遗子孙也。遭所传德薄,不能堪命,国人不顺。齐为无道,乘孤国之乱以害先王。寡人统位,痛之入骨,故广延群臣,外招宾客,以求报仇。其有成功者,尚欲与之同共燕国。今乐君亲为寡人破齐,夷其宗庙,报塞先仇,齐国固乐君所有,非燕之所得也。乐君若能有齐,与燕并为列国,结欢同好,以抗诸侯之难,燕国之福,寡人之愿也。汝何敢言若此!”乃斩之。燕王此番说词,其实也是暗含深意。
赐乐毅妻以后服,赐其子以公子之服;辂车乘马,后属百两,遣国相奉而致之乐毅,立乐毅为齐王。乐毅惶恐不受,拜书,以死自誓。由是齐人服其义,诸侯畏其信,莫敢复有谋者。此番尊享,试问天下谁人可得?!当此之时,乐毅就该罢兵回国,杯酒自释兵权矣。
顷之,昭王薨,惠王立。惠王自为太子时,尝不快于乐毅。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与燕新王有隙,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唯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固已疑乐毅,得齐反间,乃使骑劫代将而召乐毅。说词还是原来那一套,对于昭王没有起到作用,对于新燕王,则正中下怀。
乐毅知王不善代之,遂奔赵。燕将士由是愤惋不和。
田单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皆翔舞而下城中。燕人怪之,田单因宣言曰:“当有神师下教我。”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田单起引还,坐东乡,师事之。卒曰:“臣欺君。”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必称神师。田单还是使用诡计,利用神神道道,但也算是足智吧,不然,以两城之微,何以复国,收回百城之地。
乃宣言曰:“吾唯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即墨败矣!”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见降者尽劓(音yi四声),皆怒,坚守,唯恐见得。燕将无乐毅,真是太差劲了,这个说法,都会相信。
单又纵反间,言:“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冢墓,烧死人。齐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共欲出战,怒自十倍。再中齐计,不败都不行了啊。乐毅以德服人,管理有方,尽失之。
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锸,与士卒分功;妻妾编于行伍之间;尽散饮食飨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岁。还是被燕算计,这样子的燕军,哎,让我说些什么啊。
田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豪遗燕将,曰:“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益懈。这样子的燕军,已经没有未来!下面,就看齐国军民的表演啊。
田单乃收城中,得牛千馀,为绛缯衣,画以五采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其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大惊,视牛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一朝失败,也是如当初一般,势如破竹。
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杀骑劫,追亡逐北,所过城邑皆叛燕,复为齐。齐国靠田单之计,也是依靠齐民之心之力,终于在苦熬三年之后,得于复国。
田单兵日益多,乘胜,燕日败亡,走至河上,而齐七十馀城皆复焉。
乃迎襄王于莒。入临淄,封田单为安平君。齐王以太史敫之女为后,生太子建。
太史敫曰:“女不取媒,因自嫁,非吾种也,污吾世!”终身不见君王后,君王后亦不以不见故失人子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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