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车厢,闷热的空气。
黏汗将衣服粘在背脊,一刻也无法脱离。我用脚狠狠的蹬踹,想让被子变得松散些。临床是一个满身烟臭的中年男人,上铺是一个香味扑鼻的肥胖妇女。
床板太小,空气稀薄,短暂的晕眩感从鼻腔蔓延至我的眉心。夜已深,远处不时响起阵阵鼻吸和咳痰的声音。我睡不着,烟草味断断续续,扰的我更是清醒。
已是初春,东北却依然料峭,没有半点绿意的街道堆积着山般的雪。远处是灰色的,大概是白色的雪吸附了晨昏的雾。行道树不断向后,示意着我车的向前。
真慢啊,我叹了口气,却要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这场叫做回家的旅行,漫长又难挨,支持我的,只是那张松软的大床,爸妈嬉笑,还有杰森的犬吠声。
昏昏沉沉的,我这才发现,世上还是普通人多一些。在校园里,总还是觉得可爱的人多一些,只有真正步入泥潭才知道,满身是泥伤痕累累的人不在少数。
我看见了很多令我崩溃的瞬间。浑身酒气大声喧哗口水横飞的老人,趾高气昂傲慢不屑没礼貌又自负的中年男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挑三拣四的家庭妇女,哭闹不止训诫不听扰乱秩序的未成年孩子。
唯一的拯救就是黎明,这场旅行,我一生要做无数次,也许每次都会有不同的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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