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绅士》第一卷小结(1~9)
《莫斯科绅士》第二卷小结(10~12)
第三卷
一九三〇年
13、阿拉喀涅的艺术
(指希腊神话中吕底亚的科洛丰人伊德蒙的女儿,善织绣。)
一、出场角色
1、伯爵—41岁,目前是大都会酒店博亚尔斯基餐厅身着白色制服的领班。也是博亚尔斯基餐厅“三巨头”之一。
2、安德烈—大都会酒店的博亚尔斯基餐厅主管。是博亚尔斯基餐厅“三巨头”之一。
3、埃米尔·茹科夫斯基—大都会酒店博亚尔斯基餐厅主厨。如果说厨房是一支交响乐对,他就是总指挥。是博亚尔斯基餐厅“三巨头”之一。
4、帕维尔·伊万诺维奇—大都会酒店看门人
5、格里沙(新人)—大都会酒店行李员,替换了原来的服务员帕夏。
6、根尼亚(新人)—大都会酒店主管,替换了原来的服务员彼佳。
7、瓦西里—一直是大都会酒店礼宾服务台的主管。
8、阿尔卡季—大都会酒店前台。
9、哈利茨基先生—大都会酒店的经理。
10、“主教”—1926年中被哈利茨基经理从一楼“广场餐厅”提拔到二楼博亚尔斯基餐厅任服务员。现在又被提拔担任大都会酒店酒店经理助理。
11、斯坦尼斯拉夫(新人)—大都会酒店博亚尔斯基餐厅副主厨。
12、玛丽娜—大都会酒店缝纫室工作人员。
二、内容梗概+解读
伯爵复活了吗?不,伯爵的自杀计划被强力阻断了。我们从第二卷最后部分可以看出,第一个干扰伯爵自杀行动的是德国人,因为伯爵为了向他挑战,并说明俄国给西方的贡献不仅只有伏特加,因而饮进至少6杯伏特加,因为他平时不太喝伏特加,再加当天晚餐是饮过一些葡萄酒,这对他实施跳楼动增加了阻力。
第二个干扰伯爵自杀行动的是大都会酒店维修工阿布拉姆,再添加一句,他才是真正挽救与伯爵的恩人。正是他的一声呼唤,让伯爵的腿从楼顶边沿收了回来。我想到了那一刻伯爵的心理,自杀不应该干扰到别人,它是具有私密性的,不应当着别人的面去做,伯爵这是要誓死捍卫绅士风度。
阿布拉姆不露痕迹地把伯爵从死亡线上挽救过来,也正是因为延误自杀时间,让伯爵的头脑愈发变清醒,他看到了具有希望召唤的蜜蜂,它们为了采蜜能历经千辛万苦,飞越千山万水,这次伯爵舌尖上的蜂蜜来自下诺夫哥罗德,蜂蜜里散发着的不仅有家乡苹果花的味道,还有那里夏天微风的痕迹、河岸边芳草的气息。为了希望,伯爵决定重新活过。
正文
历史背景铺垫:1928年1月3日,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付诸实施。这个计划标志着俄国开始从一个十九世纪的农业社会转变成一个二十世纪的工业强国。1929年11月17日,尼古拉·布哈林,开国元勋,《真理报》的编辑,农民们最后一位真正的朋友,在同斯大林的较量中落了下风,并被赶出了政治局。这为专制有实无名的回归扫清了道路。而1927年2月25日则是《刑法》第58条草拟出炉的那天。它编织的那张网终将把所有人都吞噬。
第三卷首篇,把时间推进1930年。这里绕过了伯爵1926年6月22日~1929年期间的经历。但,我想,作者不会忘记的。只知道,从伯爵自杀未遂后,他重拾了生活信心。让我们跟着作者,把镜头切进伯爵的新历程中吧!
我们欣喜地发现,伯爵的生活习惯有所改变,以前的他都是喝酒店服务员送来的咖啡,而现在的他不那么坐享其成了,他开始自磨煮咖啡,这一定是从阿布拉姆那取经得来的经验,但也可能是他在自家庄园时有享用着这样的味道。总之,他喝到了最美味的咖啡,他极其欣赏阿布拉姆邀请他第一次喝咖啡时说过“咖啡关联是磨。一定要在煮之前现磨,一分钟都不要提前。”是啊,这样咖啡味道着实完美至极。
磨完咖啡豆后煮咖啡的时间,伯爵用来锻炼,30个下蹲,30个伸展,外加30次深呼吸。然后,开始享用他的早餐:奶油、两块英式饼干和一份水果(今天是一颗苹果)。
新鲜苹果的酸味,热咖啡的苦味,饼干里香甜的薄荷与黄油味,从头至尾都是美妙的享受。
可时间和机会从不等人。所以,倒掉咖啡壶里的残渣之后,伯爵又将盘子里的饼干屑拨到窗台上,给他那位窗外挡雨板上的鸽子朋友吃。然后,他把小壶里剩下的奶油倒在一只碟子里放在走廊给独眼猫留着。
这时,他看到地上有个信封,他用水果刀划开信封,冲里定睛一看,“我的天哪!”他说了一声。
广场餐厅里汇聚着形形色色的俄罗斯人(至少是那些能搞到外汇的人),他们来这里喝咖啡,见朋友。而在宴会厅,昔日在此举行的集会已被国宴所代替,然而不变的是庄严肃穆的发言和姗姗来迟的宾客(只是不再有喜爱黄颜色的间谍躲在阳台后面朝里窥探了)。【天啊,这句话的意思肯定与伯爵与尼娜有关。重要伏笔。】
博亚尔斯基餐厅的“三巨头”每天2:15会坐在俯瞰厨房的办公室里碰面,决定这家餐厅的员工、顾客、鸡或是西红柿的命运。他们在商量如何对等安排两位政治局成员同时请客的定桌。要做到待遇没有差别才好,最理想的解决方案是让他们坐在餐厅正中装饰(今晚摆的是鸢尾花)的两侧,一边一桌。
副主厨斯坦尼斯拉夫端来一碗汤和一盘菜,伯爵吃出了黄瓜熬成浓汤中的酸奶味与少许盐,但他认为茴香少了点,如果再增加点薄荷就会给人夏天的感觉。主厨埃米尔露出了甘拜下风的微笑。薄荷还可以作为吃羊肉的佐料,埃米尔再次点点头,他把用迷迭香和面包屑裹着的烤羊肉切下四片放在主管和领班的盘子里,味道又香又嫩。
如今,大都会酒店的酒窖里又能找到带标签的葡萄酒了。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中央委员会的某位成员,因为在1927年,有一次他想替新上任的法国大使买一瓶波尔多却未能如愿。
安德烈朝伯爵转过身来,问他吃羊肉该喝什么酒。“如果有钱的话,1899年的拉图堡葡萄酒;如果没那么多钱,那可能得喝罗纳山庄。”安德烈说“太棒啦。”
"太棒啦。"安德烈说。
埃米尔又把刀拿了起来,他指着羊架上的剩余部分,郑重地对伯爵说:“告诉你手下的那帮小子,我做的羊肉从来都是三分熟,谁想吃七成熟的,让他到食堂吃去。”伯爵表示理解并愿意照办。安德烈合上他的本子,埃米尔也把他的刀擦干净。当他们推开椅子打算起身时,伯爵却待在原地没动。
伯爵说要还有一件事。主厨和主管见到伯爵脸上的表情,把刚推出去的椅子又拉了回来。伯爵透过窗户往厨房看了看,确定所有人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这才把那个从门下塞进他屋子的信封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他将信封里的东西往埃米尔那只没用过的茶杯里倾倒,泛着红色和金色光泽的细粉连成丝倾泻出来。这一盎司半的藏红花粉绝对够了。还有茴香,橙子今天也能搞到两到三个。
三位“密谋者”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把椅子往后一推。安德烈把眼镜又架回到头顶,埃米尔转过身来对伯爵说:“你就尽可能快地把菜单递到他们手里,然后立刻帮他们点菜,做得到吧?
“做得到。”
“那好,我们12:30见。”主厨说道。
当伯爵手上搭着白色制服从博亚尔斯基餐厅离开的时候,他的嘴角带着微笑,步子也格外轻快。事实上,他浑身都透着欣喜。
伯爵的心情这么好,肯定与温度计上的读数有关。在刚过去的三周里,气温升高了2.5℃。大自然与人类活动的进程被重新启动。而这些进程的高潮便是,黄瓜汤里有了薄荷的清香,电梯门旁有淡紫色的衬衫,大中午的有人送来两英尺高的卷丹。
伯爵的脚步如此轻快,还因为他下午与人有约,而且半夜要与另一个人幽会。可让他今天心情如此之好的最直接原因却是埃米尔给他的那两句“太棒啦”的称赞。这种事在过去四年中也就发生过一两回。
伯爵路过大堂时,邮件室新来的伙计从窗口里朝他挥了挥手,说有他一封昨天寄来的信。伯爵从信封上的字迹一下认出是半年没见面的朋友米什卡的笔迹。
伯爵看到了信的末尾写着这样的话“永远都要发光,照亮你所到的每一个地方,直到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这是米什卡于1930年6月14日从列宁格勒发出的。伯爵被信的内容深深打动。打动他的并非那些有关圣彼得堡的回忆,或年少时他在朱门豪宅里的生活,或和米什卡合租时住在补鞋匠楼上那间公寓的时光,他也不是被米什卡对伟大的俄国文学进行感情真挚的回顾所打动。真正打动他的是,这位老友在漫无目的的情况下拔腿便走进了那偷来的春意中。
伯爵从米什卡的心中看到了涅瓦大街被赋予了新的名字:十月二十五日大街。把涅瓦大街从头走到尾就等于把俄国文学全都走了一遍。这里有普希金的住所,果戈理开始写《死魂灵》时住的房屋,有托尔斯泰查过资料的国家图书馆,穿过莫伊卡河和丰坦卡运河到季赫温公墓墙后面,是长眠在樱桃树下,米什卡与伯爵喜欢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柴可夫斯基。
米什卡和卡捷琳娜一起搬去基辅已四年有余;而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离开他也有一年了;自他回到圣彼得堡,重新把自己锁在书堆里也已经六个月了。后来,在一个春天的夜晚,凌晨四点,无法入睡的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来到涅瓦大街,正是在那天,她第一次牵住了他的手。伯爵担心米什卡至今还对卡捷琳娜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正在这时,伯爵看到了四个共青团员停在广场餐厅一株棕榈树下。他听到小伙子帮一女子拿来外套,女子连一声谢谢都没有时,他意识到,那个金发姑娘一定是尼娜。
是啊,转眼之间,尼娜已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伯爵两年多没见过尼娜了。伯爵本能地想给尼娜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她的肢体语言似乎阻止了伯爵实现这一冲动。
尼娜告诉伯爵,明天一早,她们四人就要和另外十名本地共青团员动身前往卡德地区推行农业集体化。尼娜滔滔不绝地给伯爵演讲时,伯爵发现小伙子支走了另外俩人,独自留下等待着尼娜。尼娜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伯爵目送两位年轻的理想主义者走出酒店,那个男孩表示要打的送尼娜走,但尼娜冷静地与他握手道别了。
伯爵的第二个变化是善于动手的能力增强了,这不,他来到缝纫室玛丽娜处为自己的衣服钉扣子。他一下就能辨认出奶白与珍珠白线的色差,他还能快速地穿线,他已经不需要玛丽娜,就能处理一些简单的缝纫活了。
要成为一名出色的餐厅侍者,必须把自己的外表收拾得当。必须干净、整洁和优雅。同时,还得穿戴整齐,绝不能穿着领口和袖口磨烂了的衣服在餐厅里逗留。更不能连衣扣都不扣,因为,敞开的衣襟很快会晃荡到客人的土豆浓汤里去。所以,在正式成为博亚尔斯基餐厅员工三周后,伯爵便来向玛丽娜请教这门“阿拉喀涅的艺术”。
一开始,伯爵保守地为这门课程留出了一小时的时间。可后来的四周,他总共花了八小时才全部上完。谁会知道竟有这么多种不同的针法呢?倒针,十字针,跳针,对针,包边缝针,等等。即使是亚里士多德、拉鲁斯和狄德罗,这些把毕生精力都用来对各种现象进行划分、归类和定义的百科全书式的伟大人物,恐怕也不会想到竟有这么多种针法,而且,每一种都有不同的用途。
伯爵一边干活,一边与玛丽娜聊起了尼娜·库利科娃。当伯爵表示出对尼娜开始新旅程的担心时,玛丽娜让他回顾自己的18岁,是啊,伯爵明白了,那时的他也常坐在咖啡馆里慷慨陈词,不到店里打烊,就绝不会离开。玛丽娜还说“即便现在她一心奔着错误的方向去,你也要相信,她迟早会找到她生命的归宿。因为我们每个人迟早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我的天哪!”伯爵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边向玛丽娜道谢,一边拎着自己的夹克跑到大堂,然后直冲311号套房,门是开着的。他先往左右瞄了一眼,然后溜进去,并把门关上。伯爵迅速往四下打量了一下,便直接穿过无人的客厅,走进了卧室。卧室里面,立着那个杨柳般婀娜多姿的身影。听到他走进屋的声音,她转过身来,衣服唰的一声轻轻滑落到了地板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