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寒流袭来,秋天马上就变了脸,穿上棉衣,就是冬天了。寒流肆虐,风声呼啸,连太阳也懒得露脸,成天躲在厚厚的云层里,越发让人觉得寒意逼人。阴冷的天空下,似乎一切都失去了光泽,连菊花和绿树都暗淡了精神。灰蒙蒙的天,又飘起了细雨,此时,莫名的愁绪就会不知不觉地涌上心头,正所谓“情以物迁”是也。范仲淹氏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又哪是轻易就能做到的呢?
突然地,脑海里就蹦出了“自在飞花轻似梦”的句子来,却原来是秦观的词: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秦观《浣溪沙》
却也奇怪,原本并不搭的时令啊。秦观的词里所写,本是春日的阴雨天,虽有寒意却已经有飞花,而当下却分明已经是冬天了。江南的冬天当然也并不萧瑟,绿树随处可见,菊花正怒放,有的桂花树,甚至还在勇敢地开着花。但是,毕竟已经是冬天了,裹上厚实的棉衣,还会有点瑟缩。
二者所可同者,大约只是阴雨与“轻寒”吧。飞花如梦,美好却纷纷飘落成空,似乎在隐隐刺痛心事,如丝细雨,却又恍若能牵勾起人无限的闲愁。
但其实,愁什么呢?饱暖已经解决,也谈不上什么人生起伏,似乎就应该饱食终日而欣然了吧?可是,不,总还难免会有点怅然,虽然也说不清楚原因何在。这大约也如巴金先生所说:“我们不单是靠吃米活着”吧。
这样的闲愁固然是“庸人自扰”,但是,许多文学作品不就是在闲愁下催生的么?远的且不说,你看“老树画画”,不过就是一个文人的白日梦:游山玩水,看花听雨,邂逅美人,哎呀呀,真是诗情画意!但其实,作者刘树勇先生的生活却极为单调,教学之外,就是闷在地下室里工作,自称为“一个地下工作者”。他之作品不恰是打发闲愁的想入非非吗?借作品表达出世的愿望,在诗画中让尘世中的灵魂飞升。你以为他过得惬意,其实他也是一个“苦人”。
对于吾等需要拼尽全力谋衣食的凡人来说,诗意人生多数只能停留在意识流的层面,能不为红尘琐事羁绊的人又有几个呢?对我而言,翻开一本书,和作者一起做做白日梦,就是最简便且易得的“诗意”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