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

二十年前的年关，我和朋友逛街，雷打不动地买新衣。过年么，尤其那时年轻，就喜欢买。一条裙子六百多，一件毛衣五百多，买靴子时姐姐正好给我打电话。当时靴子八百多，我也在犹豫。姐姐听到我买春装花了那么多，还要买一双离谱的靴子，立即阻止我。后来，花了二百多买了一双鞋。

毛衣没多久就不穿了，不是质量不好，样式太不实用。裙子一直挂在衣柜里，鞋倒是穿了很久。怎么说，这套衣服很漂亮，谁见都会夸几句。但是，那年秋天我就收进柜子了。华而不实大概就是说这种服装吧，总之它们失宠了。

裙子很仙，一直被我收藏，这也是衣柜里最久的裙子。它伴随我的青涩，陪伴青春，恋爱、结婚、生子，一直默默躲在我的衣柜里。

去年下半年瘦身成功，又回到九十多斤。裙子和现在的国风衬衫搭在一起蛮好，我就拿出来偶尔搭一下。

前天早上，被一个路人叫住，问我裙子在哪买的。我一时语塞，片刻，坦诚而遗憾地告诉她，二十年前买的，只是很少穿。一旁的人惊愕不已，纷纷投来各种复杂的眼神。

如今，买服装的途径很多，也就很少买贵的衣服。四季简简单单挂几件常穿的，也不排除偶尔心血来潮买上一二件贵点的，全看心情。

穿来穿去，常上身的往往是最简单、最舒适的衣服。衣服鞋子，且不论贵贱，实在是主人赋予它们生命。就像这条黑裙子，大概珍藏的是青春吧。

对了，还有一件旧衣，更老。一件围帘，小姨用五彩线绣的喜鹊迎春图。母亲一直帮我保存着，前几年笑着交给我。这件白色绣花围帘，实际上我没有记忆，但是每次看到它，心也随之柔软了。

一个人，一个女人，衣橱里还是留下几件旧衣，比照片更能温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