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父亲节,特别的日子,刷了一圈朋友圈,准备晚上和孩子们约孩子爸一起吃晚饭。
打开家族群,各种现场视频猝不及防—农历五月初一,爷爷的周年忌日。妈妈没有提醒我回去,许是不忍我在现场伤心落泪。父亲不在了,父亲的父亲也不在了,这个父亲节,只剩下娃儿们的父亲。
思念,难以言喻的思念…
不敢去爷爷灵前跪拜,害怕去参加爷爷的忌日活动,只要站在那灵堂前,我和姐姐们就会崩溃,泪流不止。长辈们说,爷爷91岁西去,是好事不是丧事,不能流泪,可是我每一次看见爷爷灵前写着的小小的父亲的牌位,我都会控制不住的流泪… 所以,妈妈说,你还是别回来了,我帮你上多几柱香。
痛,生生的痛…
不舍,难过,不平,悲伤…
2012年的那个夏天,与父亲奔走与广州各大肿瘤医院,找医生,做检查,一个月后的手术,第一个进入ICU的我,握着父亲的手说:“”手术很成功!”父亲听完安静的睡了;术后胃瘫,米粒不进,拖了差不多20天出院,2月后复查,已全身扩散,全部重长回来。然后化疗… 在广州的3个多月,守着他的每一天,我几乎寸步不离… 那段日子,懂得父亲的责任,也开始懂得父亲的用心良苦,懂得爸爸的艰难困苦;直到那年的中秋节前,弟弟的一通电话,我急匆匆的从广州立马搭车回家,踏进爸爸的房间,父亲已无力躺起,嘴角已不停的呕出血丝,那一个通宵夜晚,我隔着毛巾不停地来回抚摸着爸爸的手和脚,希望能转移他的痛苦,那瘦如枯骨的手和脚,只剩下一层皮,父亲的痛苦呻吟,声声刺痛着我的心。天快亮的时候,父亲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嘴里呢喃着,身体在抖动,长辈们说,父亲在过雪山,过了雪山,才能见佛,见如来。那时的我不停的哭泣,舍不得喊爸爸回来,那雪山一定很崎岖很坎坷,一定很寒冷,如果这样爸爸可以解脱,我宁愿选择放手。在天亮的时候,父亲终是离去了,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怨念,连眼都不愿意合上。那一年,爸爸55岁。
在那之后,我感觉我混沌的生命开始有触动,挣开一丝裂缝,抖落满身的铁锈屑。再然后,接触了九型,不得不承认和正视与父亲的功课。
回忆父亲的一生,他受过很多的苦。但也绝对的担当。爸爸很能干,5岁开始走出家门做买卖,干农活,卖菜,懂得用自己种的菜跟别人换其他的东西,天不亮踩单车10几20几公里路去靠海地方换海鲜,再穿街走巷去贩卖或者批发给别人。爸爸说,他小时候经常掉水沟里,爬起来走着走着衣服也就嗮干了。在爸爸眼里,没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没有负面能量。这一点深深的影响着我!爸爸总是充满能量,会哄别人开心,讲好听的笑话。有爸爸在的场合,他一定是主角。唯一不好的,就是爸爸的胃不好,经常胃痛,爸爸说他小时候做过大手术切过胃(胃溃疡),原因是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每天出去干活就会把他们锁在家里,家里太穷了,没得吃,只有床底下大大小小的咸腌酸梅缸,每日只能捞酸梅裹腹。写到这,无比的心疼父亲。爷爷奶奶生了10个娃,爸爸是老大,5岁便承担起了家庭责任,9岁就放弃学业撑起了整个家。小小年纪便跑出乡里,到大城市里做生意;勤劳乐观,与人交好,办事能力极强,深受邻里乡里尊敬好评。我从小,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爸爸!小时候父亲待我们也是极好的,每一天晚上都会准备一排玻璃水杯(当时的豆瓣酱玻璃樽),倒上一杯一杯的水,一人一杯;每逢年过节,爸爸便带上我们,一家人出来游玩上饭馆。除了对两个弟弟的严厉,父亲待我们四姐妹,是非常宽容温柔的。
怀念… 思念…
把手放在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颗跳动的生命,是父亲给予的,心很疼痛,突然想呕吐,有声音想从喉咙里出来,我看到,那是堵塞的能量,想说的那句话,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爸爸,我爱你!
不曾也来不及对父亲说过的那句话:
爸爸,我爱你!
爸爸,我爱你!
子欲养,而亲不再!
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舍,时光倒流,该有多好!
爸爸,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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