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翻阅鲁迅作品集,多是语文课本上的选录,就想找不一样的来看。
目录下有一个《端午》的短篇,因正值端午假日,便很先看看一百年前的作家笔下的端午。
果然是老周,文笔辛辣,刻画了一个“方玄绰”的人物形象,衙门的官僚兼教员。
这个“差不多先生”,临近端午的前一日,没钱过节,却又狡猾地赊酒来喝,在夫人追问第二天如何应对店家索要前帐的时候:
“过了节么?———仍旧做官……明天店家来要钱,你只要说初八的下午。”
连夫人都知道这很荒谬,“到了初八,我们……倒不如去买一张彩票……”
故事在他嘲笑夫人说出“买彩票”这样无教育的话时,记起仿佛自己在路过“头彩几万元”的广告时,心里也曾为之心动,这样的尴尬中意味深长的结束了。
这个“方玄绰”,教员因讨要欠薪在凄风苦雨中挨打,罢课,他不参加,倒居然最后也领了一笔钱;后来官俸拖欠久了,他虽赞成同僚的索薪,仍未有实际行动。
终究还是酸腐透顶,端着架子饿了肚子,连端午的米钱也没有着落。
那些索薪的同僚可是比教员经验丰富,代表手捏着到手的支票不发放,先是说没有同去的不发,后又说需要的亲自去领。
我们的方先生义愤填膺,很骄傲的说,这是官俸,不是赏钱,照例由会计送来的。
然并卵,到最后亲领这一层也取消了,听说仍由会计科分送。可是银行关门,休息三天,得等到初八上午。
“大约到初八就准有钱……”断顿的方先生,硬着头皮去寻同僚金先生,被恭维不去索薪,不去亲领,非常清高,一个人正应该这样做。
可金先生知道方先生想要通融五十块,就像在嘴里塞了一大把盐似的,脸上凡是可以打皱的地方都打起皱来。
这是鲁迅先生1922年六月的作品。时隔百年,我们生活中依然有方先生的影子,小知识分子的虚伪、自私 、清高,自以为是,肚子没货却又装模作样的形象,让人忍俊不禁。
不平之意,不安分之心,却又毫无行动力的样子,让人恨不得踹上一脚。
作者对人性的刻画,真是入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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