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佑在露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冷风吹过,火星随烟丝飘散,它们在风中挣扎,瞬息即逝。
他靠在长椅上,长叹一声。
卧室的窗帘影影绰绰,是一对欢爱的男女,他们的身影荡漾,晕成一团轻烟。程天佑胸口憋胀,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狠命地抽烟,头顶的星河也开始震颤。
该死,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出事,他匆忙冲进房间翻找他的药。
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他急急地倒了几只药丸出来,托在手心,仰头吞咽,吞得太急又差一点吐了。他取来水杯,在饮水机上汲水,水流得太猛洒了一地。
当他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水后,心才慢慢平复了,不觉间,汗水已顺着脸颊滑落。
“你怎么了?”楚苍走了过来,她凌乱着头发,光着脚,穿着件白色长睡裙。
“我没事。”程天佑说,他避开她的眼睛,不敢看她。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心脏不好,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我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程天佑疲累不堪地倒在沙发上。
楚苍坐在他身边,取来纸巾给他擦汗。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她微笑着说,“嫌弃我。”
程天佑也笑笑:“净瞎说,我怎么会嫌弃你。万公子,他怎么样了?”
“睡下了。”
他看看她,突然间鼻子一酸,他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楚苍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纠结说道:“他提到了萧然,而且情绪非常激动,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可以肯定当年萧然之死一定与他有关。”
“他后来没再说什么吗?”
楚苍摇摇头:“他已经醉了,神志不清。”她取来烟盒,细长的手指夹起香烟,想要点时才发现打火机已打不着火了。
程天佑赶紧把自己的打火机递过来。
楚苍摆摆手,把烟丢在桌上:“不抽了,你给我煮碗醒酒汤吧,头痛。”
“好……”
楚苍又赶忙说:“算了,你也不舒服,我自己煮吧。”
“我没事的。”程天佑笑笑。
“你就是个闷葫芦,有事也不会说的。”楚苍扎起头发绑上围裙进了厨房。
程天佑站在厨房门口看她,缓缓说道:“明天呢?放他走?”
“不然呢,我还养他一辈子不成?”
“楚苍,我……”程天佑又语塞了,他喉结翻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苍回转身,轻盈地走到他跟前:“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就好。”程天佑点点头,转身就走。
楚苍却拉住他的手,轻轻将他揽住,凑近他的侧脸轻轻亲吻了他:“程先生,你放心……”她一句话未说完,程天佑却已将她死死钳住,疯狂地亲吻起来。
他把她推倒在流理台上,锅碗瓢盆掉了一地。
“程先生,请你冷静……”楚苍挣扎着,“你的心脏……”
“对,对不起。”程天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他浑身颤抖,一脸颓然地看着她。
楚苍睁大了双眼,大喘着气,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冲动。”
楚苍轻轻一笑:“没关系,这次原谅你了,我们的事还没有做完,这些没用的感情……就算了吧。”
“是的,我明白。”程天佑说道。
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太亮了,真晃眼。
万铭翻了个身,还是很晒,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明几净,窗外楼宇森森,阳光正从高楼的顶端斜切下来,真是一个好天气。
万铭在床上躺了一会,昨晚的回忆才像回流的河水般漫了上来,想着想着,嘴角情不自禁地挂上了微笑,昨晚的酒很美,人更美。
那些零碎的片段被他反复咀嚼,回味无穷。
楚苍不像他平日的女朋友们,她们看似清纯实则狂野,一到床上都恨不得变成八爪鱼将他紧紧缚住。而楚苍则恰恰相反,她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却很单纯,他甚至可以感觉出她略微的紧张,这倒使他平添了莫大的兴趣。
那样美艳、那样娇憨,聪明至极又天真烂漫,不想此生还能有如此奇遇。
万铭如此想着,反刍着昨夜的美事,管她是谁,睡这一次也足够了。
他支起身子挪到窗边,别说,昨夜那一战可真是不得了,直到现在他还满身疲惫。
楼下仿佛有警车开过,一队便衣警察在楼下散开,另外一些人则进了大楼,他们部署周密、行动机警。
万铭见状赶紧将衣服穿好,走出卧室。
万铭惊讶地发现,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哪还有楚苍的影子,他们吃过的东西喝过的酒,楚苍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都荡然无存。
万铭的头一阵刺痛,仿佛刚从梦中醒来。
正在这时,门敲响了。
“业主你好,天然气检查。”门外说道。
万铭怔怔的,久久想不起来要开门,门一向是被反锁的,他根本打不开。
“你好,家里有人吗?请开门。”外面的声音又高了几度。
“来了。”万铭赶紧上前一步,轻轻一拧,门被打开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