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教鞭棍和柳哨

今天在朋友圈看到了一个同事发的图片，特亲切，一下子唤醒了我尘封多年的童年的回忆。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西边流淌着一条小河，河边有许多柳树。一下课，我们就赶到河边玩耍，捞鱼逮虾，善于攀高爬低的就像猴子一样上到树上。上到柳树上干什么？给老师弄教鞭棍儿啊。
　　老师的教鞭棍子，隔一段时间换一根。教鞭大多就地取材，由这些善长爬树的学生，从柳树上折一根又细又直的柳木棍，再用削铅笔的小刀把柳木棍削得油光溜滑，看着圆活，瓷实，用着趁手，挥洒自如。

　　柳条的作用可不仅仅是用来做教鞭，还可以用来制作一种乐器。柳树刚发芽，从树上折一根又嫩又细的柳条，放在手中不断地搓动，待到表皮有点松动，就可以小心翼翼地拧动，使得木棍跟表皮脱离。然后把柳木棍从表皮中抽出来。剩下那一层薄如蝉翼的柳条皮，只要保存完整，中间没有漏洞，在一头用指甲刮掉皮，放在嘴里，就可以当哨子一样吹了。哨音有点尖锐刺耳，并不动听悦耳，可是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们没有什么可以玩的玩具，这样的哨子，就地取材，制作简单，吹着自己一手制作的柳哨，很有成就感的。

校园里一到春天，柳哨的声音震天响，有的还故意在课堂上捣乱，老师正背转身在黑板上板书，下面一声刺耳的尖叫，引得学生们大吃一惊，继而哄堂大笑。老师恼羞成怒，“拿起教鞭狠狠地敲打在桌上，“安静，谁干的，站起来！”我们班叫做“五的”怯怯懦懦地站起来，把手中的柳哨，交到讲台上。“五的”在他们家排行老五，是家里的老幺，在我们班的男生里是最调皮的。他长得精瘦，身手矫健。上树也不用脱鞋，只是摊开手掌，向手心吐一点唾沫，两手合十来回搓动，便宛如神力相助，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就上到了树顶。这家伙还有眼力，每次都是他找的教鞭棍，又直又细。老师把柳哨折为两段，再用教鞭狠狠地敲打他的屁股，因为用力猛，教鞭立时折为两段。
　　“五的，都怨你，把教鞭都打折了。你马上再上树，弄一根又直又细的柳木棍来，做教鞭。”他捂着火烧火燎的屁股叫苦不送，“我弄的教鞭IQ们。，，，老师却用来打我，我真的比窦娥还冤”。”可是他依然玩心不改，在为老师折教鞭棍的同时，又偷偷地搓了好几个柳哨，放在文具盒里。

　　今天我在朋友圈见到的那张图片，我在文章中权且叫它柳哨吧。可是在我们的方言里，我们却称它“弥弥”，办公室其他三乡五里的同事，也如此称呼，也有的地方多个儿化音，叫“弥儿”。那个年近半百的同事却有一个诗意的称呼“柳笛”。

这东西，问六零后老教师，他们说“这不是咱们小时候玩过的‘弥弥’吗”，问九零后年轻人，他们鲜有知道的，问我的学生，他们哪里玩过这个？哎，玩具，就可以看到代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