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如金子般璀璨。
暮色低垂,面面歪在榻上看着窗外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楼下大厅中央正演着一出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女追男桥段,俗气得很。
面面又打了个哈欠,却见风正来从戏楼外路过,脚步匆匆,进了夏府。
他怎么来了?
耳边听见有敲门声。
面面疑惑地起身,开门一瞧,外头站着个一身男装的女子,不施粉黛,眉宇间带着股英气。
她低头冲面面行了一礼,道:“听人说大侠本领通天,还请帮我达成心愿。”
见面面敞开房门,她眼睛亮了起来:“还请让我能嫁于得得仔为妻,能与他白头偕老。”
面面斜睨了一眼那乖乖站在一旁的姑娘,笑了笑:“我可以帮你。”
“不管大侠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面面垂首掩住眸中情绪:“不急,你以后自会再来找我的,那时再谈条件也不迟。”
夕阳西下的九月天,天气晴朗,舒服得很。
夏青颇有兴致地到后院的鱼塘边喂鱼,小兔子自廊下快步走过来:“小姐,果大人的信来了。”
银盘掀落,和着里面的糕点悠悠沉入水底,锦鲤纷纷游了过来,争相抢食。
夏青把信贴在面颊,恍惚中就像是果子的手正温柔地抚摸着她一样。
听说有人送了果大人的信给青姐姐,乔卜娘兴冲冲地领着小乌龟就从隔壁跑了过来。
她终于有理由去见青姐姐了!
乔家和夏家只隔了一道墙壁,俩人自小长大,进进出出都不用通传。
“青姐姐,我听门房说果大人派人送了书信回来了?”
乔卜娘人未到,声音先到,没发现坐在池边的夏青神情厌厌,满脸苦涩。
微风吹过,信纸从夏青的手中滑落,跌入池中。
乔卜娘急得伸手想去捞,只见上面黑墨渲染,赫然八个大字: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青石板路上洒了一地的月光,得得仔眉头紧锁,步子异常缓慢。
忽而一阵琴声传来,空灵缥缈,余韵悠长。
他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偏头对面面说道:“你去问问是何人在弹琴。”
面面懒洋洋地在嘴里含了一根草芥:“心慕你之人。”
“胡说,我有夫人了。”得得仔目光投向虚空,仿若人就在眼前。
面面无奈道:“梦中人而已,你还是醒醒吧,梦怎么能当真呢!”
“可是我只心慕于她,旁人都看不上。”得得仔认真说道,连琴声都忽略了。
天空亮起一枚金色的烟花,俩人猛地抬头。
得得仔感叹:“好漂亮的烟花,要是夫人能在就好了。”
话音未落,面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兔子拉着夏青飞跑,她人小腿短步子却很快。俩人绕过院墙进了柴房。
虽说俩人都跟着府里侍卫练过功夫,那都是花拳绣腿,和乔卜娘小乌龟打架行,碰见穷凶恶极之人,只能逃。
夏青抱着小兔子就要大哭。小兔子瞧了瞧窗外的火光,赶紧推她:“你从这边过去找乔卜娘,我去引开坏人,莫要再耽搁了。”
柴房有一个大洞,是夏青和乔卜娘小时候来往时扒开的,平时用柴火档着,知道的人并不多。
夏青还要犹豫,被小兔子用力一推:“面面会来救我的,我肯定死不了。”
小兔子看着夏青跌跌撞撞过了隔壁的院落,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一个黑夜紧随她身后,刀光血影,小兔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她笑着从怀里掏出烟花扔下天空,烟花绽放,金色的烟火映亮夏府的半边天空。
面面来的时候,小兔子已经跌落在池子里,瞬间染红了一片池水。
夏青最喜欢这里,夏日看荷花,冬日看梅花,没事来喂喂鱼。
面面从水里捞出小兔子,看着她身上大片的血迹,忍不住眼眶泛红,声音发抖:“小兔子,疼你就喊出来,不要憋着。”
小兔子点点头。
但面面错了。
小兔子再也喊不出来了,她疼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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