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主题:我看见
每日所见众多庞杂,多为过眼云烟,根本没往脑子里传送有价值的讯息,未在自己与外界之间建立连接。我想,只有拨动了某根神经,触碰了某种情绪,开启了某道思维,眼见与心念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看见。再细想,众多庞杂的画面中,怎么就偏偏这些触动了自己,而那些却烟消云散呢?是不是不论潜意识或者有意识,每时每刻都在主动地搜寻?既然它们透过我的眼目迅速挑选、处理海量的信息,那么这些被选中的、那些被抛弃的,是不是都可以解读我的意识呢?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我的眼目是信号接收器,同时也是投影仪,它将支离破碎的现世收拢进心底,亦将心底星星点点投射进现世。我的欲念、情绪、专注、偏见,统统尽收眼底。那么,每日回想留在脑海中的片段,大约就读到了一部分当下的自己。
回想近段时间所见,印象颇深的是江老师。
一日在弟弟班陪读,江老师抱着一个纸盒子走进来。她自我介绍,今天我不是九班的语文江老师,我是会讲故事的江老师。说着,她穿上了 “故事衣 ”,那是一件普通的围裙,却因为胸前的卡通自画像变得不再普通。江老师绘声绘色讲怎么做咖喱饭,她不停从盒子中取出自制的卡片贴在黑板上。一只锅站到了煤气炉上。一位胡萝卜小姐和一位土豆先生,遇到了牛肉伯伯和咖喱小弟,他们排着队跳进锅子里。煤气炉的按钮旋转出火焰,小朋友数到二十,锅盖里冒出一团白色的热气。关火,盘子里的米饭上铺满了香喷喷的咖喱。可爱的卡片在江老师手中不再是道具,而像是《美女与野兽》中因咒语有着生命的器具。小朋友们目不转睛,个个眼里闪着光,一会儿 “哇哦 ”,一会儿 “噢耶 ”。我也完全沉浸在江老师的故事里,猜不透她的神秘锅子怎么变出了咖喱饭。
江老师说她就是一位普通的小学老师,她爱画画,爱讲绘本,便动手制作道具、改编故事。做她的学生多有福气。后来,在楼道里远远看见江老师,我都会卯足了精气神,迎向她,道一声您好!
对江老师念念不忘,是被她将一件小兴致做到极致的精神打动了。近来总是容易被认真的模样吸引,在 Metal Hands看到丁老师手冲咖啡,在家看到弟弟笨拙但专注地涂画、写字,在朋友聚会上看到火花妈妈周末植物课的笔记本,这些景象都令我动容,心下佩服不已。愿如他们模样,将自己喜爱的事情落到一笔一画之中。
终于,浮躁地耍了这么多年的小聪明,终于认同了 “专注 ”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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