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对不起我,你就不能说声对不起吗?一声对不起那么难吗….我哭着从梦中惊醒,双眼睁开,眼前仍像梦里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难道我的执念还没有放下?难道我只是口是心非说放下了?难道今生我都放不下了?我怎么还像个追着母亲要奶吃的幼儿一样追着母亲要对不起?我明明年近半百了呀!
从我记事起,母亲的神色就忧戚多于欢欣,母亲总是拉着个脸,张口总是谩骂。母亲,在我童年的天空里,象垂天之云,投下了厚重的阴影。
那时我三岁还是四岁呢,已经和伯父分家了吧,两家隔着厅堂住。是父亲回来了吧,父亲回来总是有好东西带给儿女。
父亲给我带回来一双皮鞋,喜庆的大红,黑色的鞋跟衬得鞋面油光发亮,脚面上有一条可以扣住的带子,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公主鞋。
我穿上了小红皮鞋,心里肯定十分得意,忍不住要去小伙伴面前炫耀一番。我穿过厅堂到了伯母家,故意把皮鞋蹬得嚓嚓响。
呦!新鞋子可真漂亮呀!伯母呀堂姐呀都过来摸摸我的鞋,还脱下鞋子翻过来倒过去地看,嘴里不停地赞叹着。我呢,心里美滋滋地,好像穿着皇帝的新装,享受着令人羡慕的感觉。
我心满意足地穿过厅堂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脸十分阴沉,她扫了一眼我的鞋子,突然就跨步上前,把我脚上一双红鞋扒拉下来,随手朝通往厅堂的门外一扔,又从背后两手拽起毫无防备的我,直往厅堂里走,到了厅堂鸡窝前,把我往鸡窝里一扔。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大哭起来,母亲见我哭了,好像火上浇油,返身俯下身子,两手揪住我的耳朵直向上扯,钻心的痛霎那穿透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那种痛永世不忘。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惧。
母亲是因为我得意炫耀而责罚我,是因为与伯母有过节而我不知避嫌责罚我,还是因为与父亲感情生了嫌隙把我当出气筒呢?母亲是从来不解释的,至今也没有答案。
也许母亲早就忘了自己早前的暴戾,当她现在看到我们与儿女的相处方式,很看不惯地说我们太宠爱孩子,说什么爱要藏在心里。有时我会怼她,就像你小时候对我们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吗,不把我们当人看?
她就忙不迭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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