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到爱情的永恒

文/庄园

2003年4月1日晚上6时43分，张国荣抑郁症发作从香港文华东方酒店二十四楼坠楼，紧急送往玛丽医院，经医生检验入院前已死亡（18时45分），玛丽医院于19点06分宣告抢救无效，终年46岁。而这一天刚好是愚人节，荣迷们却宁愿相信是他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而已，然而，这个愚人节却不愚人。回想起当年的故事多少人还会伤心流泪。

我并非荣粉，也不想再叙张国荣在香港娱乐圈的地位与成就。只是感叹唐鹤德付诸一生对哥哥不离不弃爱的坚守。张国荣逝世十周年，唐先生曾写下了这样的悼念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逝水如斯,而不舍昼夜,人生无常。唯独爱有永恒,让我们继续宠爱张国荣。”也只有唐鹤德深深懂得，一直缺乏家庭温暖的张国荣，是如此需要被宠爱。而唐鹤德也无怨无悔不问回报的给予他无私的爱。

唐先生自小便与哥哥相识，两人小时候因互相打闹而熟稔。1982年12月9日，香港丽晶酒店，哥哥再次遇见了唐先生。彼时哥哥26岁，而唐先生不过24岁，都是青春年少。少年裘马，衣履风流。一次不在预料的重逢，成了一生不能放弃的深情。在第二年年初的一个朋友聚会上，由于成长环境相似，世界观、价值观合得来，俩人成了好朋友。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遇见，就这样不经意间，无需铺垫，不加修饰，自然纯净，寂静欢喜。彼时，他们都各自有了女朋友，这次遇见，使他们从年少的青涩友情成长为无话不谈的homie。

一九八五年《Monica》蹿红之前，唐鹤德一直陪伴着张国荣，三年的时间，他们尽情了解对方，那情感也变得浓厚，甚至超出了友情的界定，产生了依赖，近乎于爱，但俩人心照不宣，因为‘’同性恋‘’在那个年代犹如谈虎色变，哥哥又是个公众人物，更会恐遭物议，影响非同小可。他们在舆论压力下爱不忍释，备尝辛苦。终于有一天，俩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爱火，紧紧相拥。所有“情谊”“兄弟”的幌子被瞬间戳穿了，他们成了彼此的爱侣。而为了哥哥，唐鹤德甚至辞去200年薪的工作，专职帮助哥哥。张国荣终于向世人宣布，唐先生是我的挚爱。从此，张国荣不再惧怕世人的眼光，为了他，与全世界为敌。可后来，面对那个时代的舆论和太过入戏，让哥哥陷入了深深的哀怨之中，患上了忧郁症。他在2003年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日子里纵身一跳，就此陨落，与挚爱唐鹤德阴阳相隔。

如今58岁的唐鹤德憔悴不堪，他不再梳洗，不再以光鲜亮丽的形象出现，只因没有了要看的人。十五年来，唐鹤德仅偶尔在一些张国荣生前好友的聚会上露面，此外都一直深居简出，甚少见他出席公开场合，为张国荣守爱多年，却每天与张国荣的骨灰为伴，情比金坚。唐先生打算终身不婚，就这样坚持下去。这份对感情的痴与忠贞实在令人赞叹，夫妻之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许多看似拥有的，其实未必真的拥有。那些看似离去的，其实未必真的离开。他们的爱已深深嵌入唐先生的生命里。

如果没有遇见张国荣，唐鹤德或许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有志同道合的伴侣；有活泼可爱的孩子；有稳定热爱的工作，过着烟火弥漫的市井生活，至少，有个人陪他一同老去。或许，每个人人生都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的成全。世间千娇百媚，唯你是我情之所钟。在知乎上看到过一句话：张国荣的下半生，就叫唐鹤德。一样的，唐鹤德的后半生，就叫张国荣。或许他们今世是为彼此而生，如果有来生，如果再次遇见，他仍愿继续无怨无悔倾尽一生去宠爱哥哥。如今，那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哥哥，委屈的待在冰冷的骨灰盒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最爱的唐先生，一直陪在身边。唐鹤德给张国荣的悼词是“夜阑静，有谁共鸣”，最好的爱情大抵也只有如此吧。希望他们俩都各自安好，无论是不是阴阳两隔。

人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永远，你曾千里迢迢赶赴的一场盟约，有一天也会骤然离去，再相逢已成隔世。世间的关系，友情、亲情、爱情，谁都只是谁的一程，那一段过去了，不要说抱歉，也不要说再见，各自安好即可。每个人一生的相遇太多，谁也无法做到把每一程的行旅负载到生命终点？道别吧，然后转身，此后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