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早知道”,我们就不会成怨偶。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药”,我一定要在我们相识的时候就立马吃下。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假设”,28岁的我一定要假设“我们从来不曾相遇过”。
……
但是,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只有“现在”,永远都没有那些虚幻而又美妙的场景。
我们相识的时候,我才18岁,早熟的我,接受了传统婚姻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太瘦了,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但是,声音里透着让人心安的磁性,骨干突兀的手筋让我觉得有安全感,不喜欢笑,让我觉得你该是一个理性的人……
那时的我,不知道人人都期盼的婚姻是什么样子,所以,我又期盼又忐忑不安。
我在深夜里,躲在被窝里,羞涩地和你聊着天。
一天一天又一天。
我们似乎都对对方有着好多好感,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一起去深圳打拼。
又到了回乡过年时节,这一次也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因为,在深圳的一年岁月里,你不错,至少我觉得,媒人告诉我,你也觉得我很不错。
就这样,我们结婚了。
婚后的第一件事情,没过多久,我被打了,身上很多地方都是青一片紫一片。
我不敢告诉父母,因为母亲是个火爆脾气,但也是个心细的人,终究发现了,她去你家质问你,为什么,你对我母亲没有基本的礼貌,念着自己的选择,我从未告诉父母,你因为我阻止你没日没夜地输钱打牌而打我。
这样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打或许次数还不是很多,但是大声骂却是少不了的。
后来,我们一起去广州打工,你在那里结交很多赌博高手,没日没夜地在那里输钱,不仅输钱,还大把大把地给别人借钱,我实在是揭不了锅了,便阻止你,叫你不要逞兄弟义气,毕竟这么多年来,你借出去的钱,从来没有收回来过,然后你打了我。
后来,你欠了几十万,跟我发很多消息说,你要去死,你要去跳河,你没法活了,彼时,我们的孩子7岁了。
我很害怕,到处找你,然后以自己一个月三千的本事为你承担所欠贷款,因为你的亲兄弟亲姐妹,你的所谓难兄难弟都联系不上。
我以为你改了,但显然不是。
我依然要守着你,有时候通宵,坐在你的赌桌旁,因为怕你输了去找人借钱,怕你大男子主义地给别人借钱,有时候,实在是阻止不了了,没办法,只好悄悄给我的好朋友发消息,给她一个派出所电话,让他打电话让派出所来赶走你们。
……
各种各样的日子,但都是类似的,过了要到十年了。
远离了孩子,想着孩子,却无法照顾孩子。
想离婚,却又想着你父亲对我的好,和孩子的未来。
这么多年来,我想,你终究是把我在你身上定下的“认命认知”也消耗掉了。
当我日日在省一分一毫为你还清贷款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被告知欠了十几万。
我想,我终究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一辈子都会是善良的。
我们之间,我想,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差不多十年来,比我还大的人,生活得光鲜亮丽,而我却已经是满脸斑纹。
差不多十年了,有人日日告诉我,早该做出选择了,但我总想着那些对我还不错的人,但是,当我仔细找镜子的时候,去查看存款的时候,去看看自己父母的生活情况的时候,我想,我用十年来还我上辈子不知为什么作的债,怎么样都该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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