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不顾身

我也要一个奋不顾身的人。

你裹着大衣在我前面走，我捏着烟，吸了最后一口。我猛地踩住你的影子，一步一步走过来。我说：“我们谈恋爱吗？”

你没回头说：“行吗？”

我答：“行”。

晚上我们在一起，你抱住我的头，我们在空中旋转，我搂着你的腰，眼睛里都是五颜六色的泡泡。你散开的头发上开出一朵朵粉红的花，一朵朵一朵朵，我们旋转时花就飘在空中。我的手指上长出了枝条，那么长那么长，一圈圈的缠绕着我们。它很柔软，像棉花糖一般。

我们喝酒，我们总有很多的心事，像路的前方，像树枝蔓延的方向，我们有很多心事，说不清楚。酒没眼泪让人易醉，我们站在风里，让风吹走眼泪，带它生根发芽。

我摸你的眼，摸你眉，一只只黑鸟从眼角飞出，它们的嘴里唱着动听的情话。我摸你的嘴，光线暗红，雾里有场雨淋过床头。玻璃擦不清楚，于是我们找来所有衣服，一遍遍擦，一件一件，里面有你送我的情色内裤，一遍遍擦，擦不清楚。我们放弃了。

我们看书，呆呆地看一整天一整天，我伸手安慰你，安慰你。你给我讲书里的男主人、女主人。最后你悲伤的扑在我怀里，我轻轻的拍着你的背，在你耳边安慰你。你的耳边飞出一只只灰色的蝴蝶，我亲吻了一只它就羞红了脸。你哈哈大笑，一只只蝴蝶就变成了一只只彩虹在屋里飞舞。

我又点起一根烟，下雪了，雪纷纷扬扬，我睁不开眼。你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也想要一个奋不顾身的人。天晴了，窗户融化了。你倒了一杯热水，我们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