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小鱼
若有文房四宝
我只要
砚 比海洋更浩淼
盛满墨香和才气
盛得下天空和大地
盛得下人间烟火和悲喜
若可以从花鸟虫鱼里
选择今生或者来世
我只选鱼
一条比你更小的小鱼
请怀抱着你的极乐世界
等我
被你吞噬
湾湾一笑
通往你的山路岂止十八弯
通往你的水路何止九连环
疫情反复作梗
我暂且在街角的拐弯处
踮脚翘首
等你回眸一笑
不飞
不想不念不来不写
以及不三不四
只有不离不弃实话实说
他们用的都是反语
你亦如此
若你中途驻足一棵苦楝
他一定叫你
不飞
鱼在海里游
这不是山林里的那条清澈的小溪
跳动着阳光和音符的小溪
这是江是湖是偌大的海
海是更广阔的天地
是你向往的诗和远方
海里有宫殿有城堡
有美丽的珊瑚
有暗礁有寒流
有更密集的网和陷阱
鱼儿鱼儿鱼儿
我叫你绯儿
火红的绯儿
回来吧
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一只小黄鱼在等你
等你讲故事
过期废柴
好像一切都在过期
三无食品
老坛酸菜
瘦得只剩三分药力的药品
三一二
五一二
擦肩而过的春天
一阵风
跌宕起伏的大盘
爱不释手的权力
不能陪葬的财富
不懂挥霍的青春
不能深入持久的爱情
好像唯有废柴永不过期
像花朵听从春风和阳光的召唤
被遗落的废柴
重新自动直立行走
聚集 靠拢
码高一场轰轰烈烈的篝火
从此，平淡的人间
再现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云深
一条石径蜿蜒而上
无暇顾及葱茏的绿阴和黄鹂
无暇顾及汗珠和腰酸背痛
也不问一问三不知的童子
你就在最高的山顶
山顶上一朵洁白的云
鲜花已抢到前头
我等不到日落
等不到半夜
请你下来
我手捏信物
一枚陈年的霜叶
向你表白
草堂易安
在成都
在拥挤的笼子和悬空的阁楼之间
在草堂之上
再建一座草堂
广厦早已何止千万
寒士仍在
推窗叩月
敲门见山
倦了 把翠绿的鸟鸣枕在耳畔
倦了 把洁白的诗句排上青天
倦了 万里之外的船舶不来
倦了 千秋不化的冰雪化作了泪水
请给我也留一间草房吧
陪你煮酒论诗
陪你午倦抛书
轻而易举就能躺平沉醉的鼾声
颠沛流离的灵魂如何方能轻易安放
今日无诗
——兼致杨培展
诗就像乳沟
只要愿挤
我都有
——先知语录
不是因为这不明不白的天气
今日无诗
他们好像约好了似的
躲到叶子的反面或者深处
偷偷孕育
风都懒得去掸一掸帐子
我失魂落魄不知所措
不是没有想法
它们在瓶子里串门 争吵 甚至动手动脚
又涌到瓶口
被一根废柴斜挡
绕都绕不过
反观其他
一切泰然自若
好像什么都不曾丢失
生活或许本来就是
水波不兴的样子
我又何必在胸口上硬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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