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们一伙人又约着上霍天宇家聚会。霍天宇是我们高中同学樊春梅的未婚夫,家族做房地产生意,很是发达。我们通过樊春梅认识了他。
难得的是,霍天宇并没因我们穷就小看或应付我们。与我们交往总是非常热情、诚心诚意的,因此我们也乐意和他打交道。
霍天宇家的豪宅,里面有泳池、影音室、麻将间、吧台什么的,应有尽有,是我们常去的“游乐场”。
游戏的时光总是短暂,一个下午,转眼就过去了。吃过晚饭,众人三五成群地,各自继续着白天未完成的活动。
会客厅里,樊春梅抓着两把吉他,大呼小叫地要我同她一起给朋友们伴唱。
我看见文在人堆里,假意推辞了一下,便满心欢喜地接过。众人兴致颇高,七嘴八舌地翻着歌单选歌,在我和樊春梅两把吉他的伴奏下,不一会儿,竟唱了二三十首。这时,霍天宇在书房里招呼樊春梅、肖阳等人,要他们过去帮忙。樊春梅嘟嘟囔囔地放下吉他,临走,却怂恿着剩下的几个人逼我独奏。
众人一阵起哄,而我也是周瑜打黄盖,愿藉此机会机以六弦娱美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坐姿,铮铮淙淙地弹了起来。两首中间的停顿,我都只敢飞快地瞟文儿一眼,深怕乱了心情。
即使这样,在我匆匆一瞥间捕捉到她那明亮异常却充满惊诧的眼光时,依然让我心神起伏不定。
几曲弹完,我从紧绷的情绪中松弛了下来。周围的朋友直叫完美,文儿也跟着附和。我随手抚着吉他,假装不在意地瞟着大家。
文儿斜倚沙发上,左手托着腮,专注地听我悠悠地拨弄着吉他。
即兴来一首地中海风小夜曲,在晕黄的灯光与落地窗外婆娑的树影陪衬下,酝酿着温暖而慵懒的气氛。白纱窗帘在晚风的挑逗下,不时地轻颤出微弱的涟漪。
空气里,若有似无地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偷眼望去,文儿原来清亮的双眼,此刻却濛濛地像覆了一层水雾。似痴如醉的神态,看得我心中一痛。恨不能把心中满溢的疼惜与爱怜,在下一刻从六根弦上全数地挥扬出来。
“开战喽!”肖阳在书房里大叫。一群赌棍“轰”的一声,全涌了过去。
没几分钟,书房里就“噼哩啪啦”地战斗起来。
我耸耸肩,收了吉他,坐到地毯上。剩下的几个人商量着去游泳。我摇了摇头:“太累了,今天不去了!”出乎意料地,文儿也接口道:“我也不想去,你们去吧。”
众人一哄而散,向后院去了。霎时,客厅里就只剩我与文儿两人。我的心登时“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有一搭没一搭,不着边际地聊了一会儿,心里始终骚动着不安。我看着文儿似笑非笑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嗫喏着:“文儿,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从她略带淘气的眼神里,我清楚地看出她知道我想说什么。
但是我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觉得非得说出来不可。
“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的心里就全都是你。白天、晚上、每分、每秒,都是你。什么事都不想做,睁眼、闭眼、吃饭、喝水、弹琴、讲话,都是你!”
我一气说完,深呼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盯着文儿看,等待她的判决。,内心充满了期翼和不安。
“傻瓜…”
文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淘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充塞天地、弥漫六合的柔情,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欠了欠身,伸过一只手来,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抚着我的脸。
“我也想你呀。”简单的几个字,听在我耳朵里却如若天籁。
霎那间,我脑海中仿佛响起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中的欢乐颂合唱;
我仿佛看到了满天星光闪耀,遍地繁花;
我仿佛看到了成千上万,瑰丽奇彩的烟火同时在夜空绽放!
我想冲出门去,大叫一声,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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