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帝将华夏部落的政治格局进行初步整合的过程中,一些炎帝部落和蚩尤部落的残余势力,对黄帝先民政权的稳定性构成了持续而强烈的冲击,中国历史中政治的早熟性和斗争的残酷性在此阶段,哪怕是先民的传说中,便显得初露端倪,冲突,于是不可避免。在这些冲突里,刑天部落的故事和经历,显得格外荡气回肠,我们的民族精神在里面难以遏制的喷薄而出。
刑天本是炎帝集团的一员,在炎帝部落引领华夏联盟的时期,刑天所表现出的特质,是文艺化的音乐族群。刑天创作了乐曲《扶犁》和诗歌《丰收》,总而名之为《卜谋》,以独具农业色彩的作品歌颂炎帝治下华夏先民的生活状态,殊具韵致。
然而,就是如此的音乐族群,在炎帝部落退出历史舞台后所表现出的抗争节气,更加令人惊讶和动容。哪怕是弃置神话的渲染于不顾,以较为现实的视角去揣测和勾勒,亦是足够荡涤人心的传奇。
黄帝与刑天的斗争,故事演进的细节显然显得寂寥和空洞。故事的所在应是常羊山一带地方,即今天甘肃省西和县仇池山,这里传说是炎帝降生之处,对于黄帝部落而言,显然是敏感之所。刑天部落至于此处,想来或许也是有某种纪念甚或誓师性活动的,而且,后者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黄帝通过前期与炎帝和蚩尤的两场打仗,已经积累了充足的作战经验,力量也随之大为增强。面对刑天这样的“余部”,黄帝的胜利显然是应属意料之中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两军甫一交触,黄帝部落便凭借军事实力控制了战争的主动权,并坚决实践了后世所谓“擒贼擒王”的战术思想,直捣黄龙,集中精锐力量由黄帝亲自带领,以一次精准的“斩首行动”,将刑天斩杀于战阵之上。然而,刑天部落领袖的丧生,却成为了整个故事所有精彩的端由和转捩。失去指挥核心的刑天部落显然没有被黄帝军瞬间摧毁击溃,反而依据战争局面的进行临时性的形成了各方面的指挥中枢,并对黄帝所部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和抗击。
然而,愈是在这样的时候,才越发彰显出了黄帝作为华夏部落联盟共主的睿智和强大,他没有被刑天部落瞬间所乍起的震天气势所威慑,反而冷静睿智的避敌主力,延宕战局,并将刑天部落逐渐分化,各个击破。最终,刑天部落的勇士们不能没能凭借精神改变现实,在一片惨烈的凄厉中奏响了哀婉的壮丽乐章,黄帝再一次获得战役的胜利,进一步巩固了其在华夏部落联盟的统治地位。
刑天传说的绚烂,渊薮于我们这个民族根性里的反抗与斗争精神,如果说我们今天,有人说从宋时起,已经丧失了国人精神里的尚武之风的话,那么,这上古时代的故事,或许能够帮助我们意识到,儒雅民族的血性,其实深源于我们传统的基因,永远无法抹去。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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