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抵达武汉已经有整整23小时了。
我才刚刚有时间坐下来,翻开笔记本提笔写字。我不太习惯在纸上写,但手机编辑在此时已显得十分鸡肋。因为自昨天早上开始,微信已新建了不下十个群。每个群都像过年抢红包一般热闹。作为队长的我,这些热闹还不能不参与。
门外还在响着陈燕副队长分配物资的吆喝声。我从楼下帮忙抬完物资上17楼以后就躲了清闲。让陈副队长在门口帮忙分配。陈燕也不容易,从一帮北方老娘们手中争取了一些生活及个人防护用品。每人一小盒牛奶,两副手套,一床电热毯,若干帽子。有些人总想多分一点,可能是出于第一天来到武汉时所遭受的冲击。没有热水,没有空调,没有酒精、84、手消毒液。出于未知及恐惧,唯有“手中有粮”,才能心里不慌。
相比而言,我们医院给我们一行三人配备的就要好很多了,我很“富有”。昨天晚上12点半进了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当我打开单位配发的行李箱时,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满满当当的一大箱子,从防护服、隔离衣、N95口罩,到手电筒、肥皂、挂钩,再到我此刻写字的本子和笔,出门旅行时连我妈都不会准备的这么齐全。“穷家富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朴素情感跃然纸上。于是12:30的时候,我忍不住给阳彩红护士长发了条短信:谢谢您,护士长!
省总队一位领导可能察觉到队员们对于手中物资欠缺的恐慌,因为有些单位给他们才配发了两套装备。如果自己练习用一套,就只剩下区区一套,仅供每日观赏。我能理解他们,也更感谢医院领导们的支持和倾囊助力。今天上午的时候要求各领队按市为单位对所带物资进行清点,按时间节点进行上报,按照战时要求进行动员和部署。我很欣赏这位领导雷厉风行的作风,于是我们也“老老实实”的上报了我们所带物资的清单及数量,以供后期调配。
截止今晚,生活情况在明显好转,饮食及起居基本无忧。这种改变是以小时计的。可见省卫健委、省总队、市里相关领导的重视程度。黄英俊处长两次致电,一来关心我们的生活,二来不放心马鞍山的队员们,再三叮嘱;王驰科长亦多次留言沟通,解决不了的他们来处理。医院的领导们更胜之,谆谆细语如家长般亲切。陈书记在临行时塞给我两包特意从家里带过来的烟;董事长问到哪儿了?吃了没有?要照顾好女同志,早日平安回来;尚院长叮嘱再三完成使命更要护佑周全;苏院长把武汉口语与普通话的互译发了过来以供参考,叮嘱我们家里有事,尽管开口,放心吧;王院长“多保重,常联系”犹如家兄般嘱咐;贾院长说过两天去家里慰问,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医院的兄弟姊妹们更不用说了,用一篇饱含深情的抖音视频和无数随行物品给我们壮行,催泪了无数人。我们可能也是唯一注射过丙球、携带了压疮贴的三个人了。每念及此,内心再不能平复,何德何能承此厚爱?
看着镜子里的平头,自己还很不习惯。这还是邻居帮忙找到的一位理发师,在昨天上午出行前给理的。队里有很多女队员却很欣赏我的发型。有人问队长你会理发吗?我说我会拿刮胡刀剃光头,要不要?然后她们一个个的都吓跑了,去找楼上安庆的一位战友推平头去了。据说他的手艺很好。还不是因为他有一把可以推平头的工具嘛!
下午理论培训结束,因为下雨缘故准备明天早上开始实操。总队的汪队长说希望每个人过关,如果过不了关宁愿遣返,也不要留下。因为不过关上战场,就等于送人头。还不仅是送一个,而是整个第三批的安徽队。我在群里再三提醒队员:要他们人人练习万不可大意,于是有人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在房间里老老实实的“穿脱”了起来。我对小马队员们说:我们不是英雄,不是领导,仅仅是一个个普通的医护人员,如果能圆满完成任务,顺利回家,才有可能成为英雄,在此之前请谨记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你代表的是马鞍山队,代表的是安徽300名战士的形象。经过几轮思想工作,凝聚力和执行力有明显上升,队伍好带许多。
儿时想当兵,扛枪上战场,终未能如愿。今日身披白衣战袍,奔赴武汉,也算是圆了儿时的梦。
有人说,你为啥去?
可能是因为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满腔热爱;可能是出于作为十七冶医院一份子的集体荣誉感;也可能是想为我一双儿女树起为人立世,报效国家的榜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武汉,我们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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