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与不聚，终究爱都在心里

摄影/长姐

我想过很多次，家庭聚会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结束？

或许是我的年龄大了，操办不了；或许是孩子们成家，相聚不易；或许是以后我们会跟随孩子，到他们的城市；总之，这都是以后的事。

没想到事情来得突然，让相聚十八年的团聚，在今年嘎然停止。

计划真的是赶不上变化，原计划女儿和小妹家孩子二十八号回淮，女婿工作忙，三十一号自己坐高铁回淮过年。(小俩口原计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河南疫情改变计划，到江苏过年。)

听说四个孩子回淮过年，心中大喜，最后啇量年饭就在小妹家。

刘法官太过热情，菜场加网购，把冰箱塞的没有空隙，后来又启动不用闲置的小冰箱。

年货是备的丰富多彩，放假期间保证不重花样。

提前烧好年味大菜，也是刘法官的必修课。听说女儿回来，二十六号厨房就响起交响曲，剁鸡、切肉、点火、焯水，红烧、清顿、油煎、砂锅堡，忙的不亦乐乎。

做着菜数着日子，今天二十七、明天二十八，二十八中饭往后推，等女儿一起吃。盼女心急，一年过的很快，这两天时间有点儿长。

联系社区请教返乡有那些规定，要走那些程序。杭州的女儿也是回家心切，预约了核酸，忙着填返乡的表格，怕我传达不周，加了柳树湾街道朝阳社区工作人员微信，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二十八号回家过年。

一则消息，打破了所有计划。《杭州新增1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 活动轨迹公布》杭州网 2022-01-26 07:16。

二十七号一整天，女儿心情复杂，走与留一边是爸妈，一边是丈夫。如果疫情严重，三十一号要是封城，丈夫就只能一个人在异地他乡独自过年。

几经沟通权衡利弊，女儿最后决定：不给国家添麻烦，不给自己留遗憾，留在杭州就地过年。

摄影/长姐

二十八号，小妹儿子儿媳妇如期回淮。回淮的小俩口少了往日七姑八姨的看望，多了疫情期间的核酸检测。

为小家大国的安全，做了核酸检测，又严格要求，在家自行隔离一周。

俗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小俩口的孩子在淮，母子连心不得不回。养儿方知父母恩，返乡坚决，那是因为家乡有父母有儿子。

年团圆，对我们家来说算是一种爱的传承。

二零零四年开春，母亲虽然千般坚强抗病魔，万般不忍离别去，还是离开了我们。

当年的母亲节，小妹伤感的对我说：“同事都去逛商场，买母亲节礼物了，母亲节到了，我们的母亲却不在了。”

听后我和小妹一样难过，在难过的同时又心疼小妹。我是做大姐的不能因为母亲不在，让弟弟妹妹感到没有了去处，没有了家的感觉。

从那年起，每年的放假弟妹们都在我家相聚，就如母亲在时一般。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场景下聚会，减少了彼此因母亲不在而感到孤单和失落。

这样的团聚，一聚就是十八年，十八年一切都在变，我们已经从中年变成了老年，由上班一族变成了退休人员。孩子们也从小学升入中学，中学升入高中，迈进大学校园，有的考研继续深造。

毕业工作，成家生子，由三代人变成了第四代人，但是年夜饭拿红包的家风一直没变过。

每次相聚聊一聊我们的童年，不管是开心的、被挨的、现在想起来都是幸福，因为那时候有爸妈。

记得有回家里吃肉，那个谁为了炫耀自己，吃饭时把分到的肉埋在碗底、别人的肉都吃完了，他翻出碗底的肉，给果是炫耀不成，在妈的干预下，肉却成为别人口中的美食。

当年的我，为了能够有钱买跳皮筋的皮筋，聪明的骗取父亲的一份酱油钱。拿着母亲给的打酱油钱，到父亲办公室对父亲说：“爸，我妈说她没有零钱，让你给我打酱油钱。”

父亲总是笑咪咪从口袋掏出一毛钱，慈祥的说：剩下的自己留着吧。

摄影/长姐

在这里总有同样的场景出现，透过窗户，灯光下外面雪花飞舞。厨房里热气腾腾、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杯盏交错，喝着酒吃着菜，天马行空，说着新闻、谈着工作、看着成长中的孩子，体会到大家庭的温暖和美满，畅谈着生活的美好。

说着说着又回到从前，你说父亲的慈爱、她说母亲的严厉；你说小时谁最犟被打的多、她说谁最机灵跟着父亲回家被打的少；你说父母对孩子的公平、她说父母从不偏心；你说父母的恩爱、他说从没见过二老红过脸，你说父母的善良、他说父母总想着为别人好。

还记得老大一杯下肚说：有一次母亲打了谁谁谁，发狠不让吃饭，靠墙站着反醒思过。可刚端起碗，母亲就说：“留点菜给你弟弟。”吃一半，就又对谁谁谁说：“去喊你弟弟来吃饭。”少年时的我们，对母亲这般做法很反感，不让吃的是你，又让我们去喊，何必呢？

当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体会到母亲当时的心情—爱恨交加。

主厨的四弟，有一手绝活，手艺好，人品更好。为了兄弟姐妹、为了团圆的大家庭，操持着年终大餐的制作。一盘拿手的扒丝山芋，让全家人幸福相连。

厨房里四弟胖胖的身体背景，就如当初母亲在厨房一般。

遇上大弟弟回来过年，家中的年味和氛围又会增添不少。

年糕炒海蟹，食材随他一起而来。他必须亲自动手，用一道菜表达他对家人的关爱。热油起锅，放入葱姜蒜爆香，放入切好的海蟹块，炒出微微的焦香，放入准备好的小片年糕，继续翻炒，炒至年糕变软、蟹味完全融入年糕中，关火装盘。

盘起人走，一句吆喝：蟹炒年糕好嘞！齐刷刷的眼光随盘而动，直到放下，期待中老少夹起一块。此时年味的浓、酒味的醇、菜品的香，在杯影交错中、在祝福声中入口，进胃，留在口中的是香美，印在心里的是记忆。

摄影/长姐

写到这里想起母亲在的时候，五弟一直要到外面小区买房子，母亲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对我说：“你去劝劝老五，就在院内买，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跑那么远买房，孩子也没人接送，房子有点问题也没人帮忙解决。”

母亲的话语中，有担心有焦虑，更多的是她想的多、看的远。千方百计让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为的是方便相互照顾、抱成一团，兄弟姐妹能有今天，也是母亲生前的安排。

十八年的相聚，十八年浓浓的亲情，同样影响着下一代，孩子们相处也如上辈，关爱彼此也是他们的生活写照。

今年初一，相互视频拜年，没有磕头拿红包的环节，少了热闹的年味。和防疫来比，多了一份安全的保护。

十八年的团聚，不，应该说是几代人的传承。今年聚与不聚，终究爱都在心里。

摄影/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