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称之为贾生?
乃在临刑之日,其律师公开了他对人世的诀别诗。联系到他那条未曾发出有些诘屈聱牙的“自首短信”,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文学爱好者,文青,自视书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然而,他却以两条命的代价,在中国的法治史上留下了充满争议的一笔。或许,五百一千年后的人读史书,还会看到他的名字。
尽管,说句实话,我觉得这样很不值得。
可,毕竟已经发生了。
他已没有任何反思甚至反悔的可能,但其他人还有。
谁?
那些强拆的决策者与执行者。
前几天,去一个朋友家。破破烂烂的二层楼房,兄弟两家数口各居一半。一老奶奶坐在大门口。我问起她的年龄,八十多了。她亦观察到我总在看他们房子的墙壁,便说,快收啦!六七年前就说要收,上个月,又有人来量过,马上就要收了!
他们家的房子后面十余米远之处,是一个移民小区,很多栋十来层高的楼房里,住的都是其它乡镇土地被征收后迁来的人口。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欣喜。终于要收了。
征收,是很多农民发家致富的方式。他们一辈子种地、打工所能存到的钱,完全比不上房屋被收所带来的收益。
拆迁,并不如写在墙上的被裹在腥红的圆圈中的拆字那样触目惊心。
真正惹发无穷争议的,是拆迁里的强拆。
一万户人家,九千九百九十九户发财了,只要一户被强拆,造成的社会影响,也是难以估量的。
因而,中青在线确认贾已被执行死刑的消息之后,于14:51发出了贾的杀人案调查一文,且加粗置顶于其首页热点新闻处。
在那些我们已耳熟能详的事实之外,记者写到,一个是城市政策的执行者,一个是旧村改造的异议者,城市发展的驱动之下,两个家庭被推向悲剧。
城市化仍会继续,工业化也不会停歇。大规模的拆拆建建,不知道还要进行多少年。
还会有人一夜暴富;
还会有人成为钉子户;
还会有各级领导大笔一挥,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双手叉在啤酒肚上志得意满;
还会有各级执行者为加薪升职冲在强拆一线,指挥着挖掘机将房屋推倒,抹平。
建设与生命,到底哪个更重要呢?强拆的决策者与执行者们,还是多等几天,多做些工作,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屏山石2016/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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