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我喜欢吃荆芥，它是夏天的一种重要的具有调味功能的蔬菜。这种蔬菜有一种独特的香味，食用习惯之后便成为嗜好，令人上瘾。我喜欢荆芥配合大蒜捣成泥，再放点香油泡的辣椒油，拌凉面条，或者把白馍一坨一坨掰开蘸着吃，那味道真是美味极了。

和往常一样，每隔一天逢集，我都会花一块钱，去菜市场买一把荆芥回来。可今天为买这一把荆芥，差一点让两个妇女打起来。

正午近11点，正是很热的时候，这时的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热得让人无处躲闪。我打了一把伞，向蔬菜专区有棚子的菜市场走去。因为这里乡下妇女卖菜的多，她们有的是自家菜园里种的吃不完，拿到集市上卖的；也有年纪大的老人，没有什么收入，就专门捣弄种点菜园，靠卖点菜维持生活。

走到一看，因为天气太热，菜场里没有几个人买菜，都是卖菜的。我先从右边找寻，一个蹲在地上的中年妇女，篮子里有一大把散乱的荆芥，那妇女赶紧搭话说：“你买荆芥不？我这剩下的也不少，你就给一块钱。”

我一看，有一大把，少是不少，就是有点老，有的叶子上有被虫咬的窟窿眼儿，有的上面苗头露出了白须，这就意味着要老。我有点儿不想买，想买一把嫩的，就下意识的往对面扫描。对面有两个六十多岁的妇女，我都认识，她两个间隔有几米远。然而，让我难为情的是，她俩齐声喊我过去。其中一个是本街上的妇女，一年四季卖菜，一到开春就卖平菇，她喊得最响亮 “新珍，新珍，来买我的，我的长得好，来……快来……来买我的。” 一边说着，一边两只手不断地来回挪那几把荆芥。

其中一个是至家屋里喊奶奶的，她也在对面喊“新珍新珍，快过来呀，快过来呀，你平时肯买我的，你看，我就剩这两把了，可嫩了……说着拿起那两把荆芥站起来向我挥舞，示意我赶快过去。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因为整条街上都是卖菜的，没几个买菜的，所有的人都大瞪着眼睛，恨不能来一个买菜的，把自己的菜买完拍屁股走人。对面两个女的还站起来，那么大声地喊我的名字，几乎所有卖菜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注意力齐刷刷地投向了我。

这时我跟前的乡下女的急了，也站了起来，向对面声音大的女的吼了起来，“有你这样卖菜的不？人家正卖着你把人喊过去买你的，你太不像话了！”

对面女的说：“咋了？我就喊了，你怎么着呀，你管得着吗？”

乡下女人说：“你不就仗你是街上的吗，是街上的也不能不懂规矩，有你这样做事的不？”

街上女的更不示弱，仍然大声的和我身边的女的大声吵起来，“咋啦？喊了就喊了，你还想吃了我不成？”

我那会儿急了，说：“你们也别吵了，因为卖一点菜吵起来犯不上。” 说罢，赶紧从头兜里掏出一块钱，对乡下女人说：“赶紧给我装起来我走人。”

我前脚刚迈几步，后面本街女的又在喊：“新珍，把我这两把也捎带上。”

我头也不回的 脚步向前迈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