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y —富有艺术气息与激情的
Jay使我想到的一些词,是富有艺术气息的、生活充满艺术灵感与美的、诗意的,活力的、舞蹈的、温暖与艺术氛围的…78岁的女人,让你不敢把她与这个数字相联系。她说自己不喜欢和老年人相处太多,因为他们他们最多的是“器官”(总有各种身体零件出现的这样那样的问题),是啊在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喝茶的时候,Jay所谈论的是什么呢?
她谈论自己一个富有创意的卓越艺术家老师来时如何引导她们作自画像:让她们在一张白纸上写下20个词来表达自己,而后用线条将这些词表达在一张纸上—-不是简单的罗列,是各种各样富有创意的融合;她20年前开始跳舞,我们看到她用一年12个月所创作的海报所做成的年历:用金色来表达十月的秋,附上智慧美丽的诗句;她用自已的绘画配上书法,引用著名的富有智慧与灵感的诗句来表达对舞蹈的激情—-在一张作品里,她引用Chris Morley的诗句:
“Dancing is wonder training for girls…is the first way you learn to guess what a man is going to do before he dose it.”
她在牛仔裤上表达自己的艺术创意,穿着她去跳舞;她把舞鞋着色、贴片,穿着她去跳舞…
她常常鼓励年轻的朋友、初到剑桥的学生去学习跳舞,用她的激情、诗意和充满智慧的不凡见解。
Vera——美丽典雅充满家庭之爱的、独立富有个性的
Jay使我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个女人Vera. Vera 是第一个打动我的、我见过的最美丽、性格独立的英国女人。
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柔美紫色的羊毛衫,配一条米色过膝长裙,胸前挂着简约的长项链,那项链一定带着年轻时的爱,一定有着不平凡故事——或许是丈夫送给她的一件重要礼物,我当时就不由的这么想。而那时,她已经92岁了。
初次见面,她亲手为我们准备出了一次大餐,记不清是以什么开胃的了,记得那天主餐她为我们准备了柠檬红酒烤鸡,配有沙拉、土豆泥,餐后又准备了甜点。餐桌上她引导交谈,询问中国生活的情况、给我们讲她家族的故事,你想象不到这是一位92岁的美丽老人。她独立、自主,记忆清晰、有自己的见解、可以引导交谈。
她乘坐公交车、到我们去曼彻斯特艺术馆参观,她不时对我们解说一两句作品、偶尔对画作表达一两句自己的观点。
80岁开始,她和朋友们每周定期聚在一起打桥牌,一直到90多岁。
在90岁以前,她还坚持每周定期去健身房锻炼。70多岁的时候, 她开始学画油画,在她的一个小房间里,挂着自己的一副油画作品——画的是蓝天、白云和海岸;同样在那个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金属盘子,里面盛满了光滑的石头,丈夫在世的时候(丈夫在十几年前过世),他们常去海边散步,并不时时捡回来这些石头。她一直留着,如同丈夫一直在身边陪伴。
93岁的时候,她对前来看望她的晚辈不无歉意地说:这一次不能开车送你到火车站了,显然她是在经过思量后作出这个决定(90岁的时候,她还自己独自开车外出)。94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晚餐,她年轻的孙女说自己还未决定是否会化妆去参加晚餐,Vera回答说自己会用一点腮红和口红。(实际上这是她的日常,即便在不出门的日子)
她的房间里挂满了画和照片,每一幅都有对她而言特别的故事:其中有曼彻斯特城(她所居住的城市)的老地图;她的母亲、姐妹和弟弟的不同照片,有单身照也有家庭合影;有她和丈夫结婚时的照片;儿子和孙子孙女的儿时照片、毕业照、结婚照;有姐姐送给她和丈夫结婚50周年油画,还有儿孙自己画的油画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有她和丈夫外出度假时购买回来的画……客厅、卧室、走廊里,满满都是温馨的回忆。当我每每端详一幅照片或画作,她都会不由得讲那幅画作的故事或由来,或是和我讲几句照片里的人或那人的故事。
她一生都保持了阅读的习惯,在96岁的时候,孙子问她喜欢读什么书、读不读科幻,她回答说:“I don’t read rubbish.(我不读垃圾)”
Ester
Ester 是Vera的姐姐,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已经99岁了,在等待英国女王为她送来100岁的生日贺信。
在英国,每一位百岁老人都会在自己100岁的时候,收到英国女王的一封来信。在英国有一些有趣的“rule”,比如在英国的剑桥大学的国王学院,他们决定教授到了一定级别,被允许在校园里养一头自己的牛(校园里到处是绿色的草坪,牛就在那草坪里吃草);又有,剑桥大学里校园的草坪是不允许在上面踩的,但是教授和他的贵客则是可以的。
说回Ester。Vera曾带我们到她住的同一所遇所的一楼去拜访她99岁的姐姐Ester,她们分别住在同一栋公寓的寓所里,公寓不大,是小型的两居室,非常的温暖、舒适。住在三楼的Vera坐在自己客厅窗前的餐桌旁,可以看到楼下自己姐姐Ester的窗,有时可以看到Ester在做什么。每天上午10点,Vera都会到一楼看我自己的姐姐,通常是带着当天的报纸word-cross页(word-cross是一个拼字游戏)。同一所公寓楼里,还住着她们童年时的朋友H
见到我们Ester很高兴,她们的童年密友H也在,Ester和我们大声地聊天——她通常都会大声地聊天——她的听力不太好,无法判断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她的声音是如此洪亮以至于占据了整个房间。尽管声音大,她的聊天很有趣,都是一件件以往的有趣的故事经历。她的言语也很幽默,她夸赞我的英语说的不错,我告诉她说自己在听力理解方面不那么好,说“it’s not as good as it sounds like.” 她幽默地大声回答我说:“People just talk ,who will listen!” 说完又哈哈大笑。
Ester给我们讲她和丈夫曾把一些收藏的画捐赠给博物馆,期间的种种有趣、波折的交涉;她大声地宣布自己不喜欢医院和药,她拒绝住院的经历;不少情况下她拒绝服用药品,她坚定地捍卫自己对此所持的观点,固执、幽默而又津津乐道。
这就是每年拜访英国的这几年里,我有幸见到过的几位英国女人。偶然的是,她们都那么长寿、健康,或富有艺术气息、或者美丽典雅有爱、或者性格开朗有趣。相同的是,她们都独立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她们对自己之爱一生都在坚持,她们享受与携带着自己规律的、温暖舒适的生活继续着或走完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她们的人生,这个词就是“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近似于“激情”)她们都在坚持着自己的爱——她们爱别人、也被人爱;她们爱人、也爱生活…对食物、对居家环境、对某项运动、对某种艺术—-绘画或阅读…
不单是坚持,她们一直都在拓展自己的爱。
对人的爱、对生活的富有激情的、常年坚持的、不断拓展的爱——是一种经久不衰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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