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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动,但还是放不下那条《起跑线》

很感动,但还是放不下那条《起跑线》

作者: 披尘掠风 | 来源:发表于2018-04-13 23:19 被阅读498次
影片想要展现的情感朴实无华,但作为两个女孩的父亲,我没法看的那么开

我有两个女儿,一个8岁上小学二年级,一个2岁将满。我18岁当兵,在部队干了15年,转业时大女儿只有4岁。为了女儿读书的事,我在部队时受尽折磨、忍气吞声,只为了能在军机关定编,好让孩子读城里的幼儿园;转业后借调省局机关,也是加班熬夜、备受摧残,只为了落编后女儿能读个好小学。

现如今我谁也不用求,节衣缩食凑够首付,买下了能提供孩子从幼儿园到中学一路优质教育资源的配套学区房。于是也果断离开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所谓“大机关”,在一个可以发挥强项又能照顾家庭的基层单位任职。我今年38岁,不算很成功,但我很久以来就养成走一步看三步的习惯,至少让孩子在教育问题上离“起跑线”近了一些。

都说印度电影敢讲真话,敢反映社会现实,此言不虚。于是从《摔跤吧爸爸》直到这部《起跑线》,近年来在国内院线上映的印度电影我几乎一部没拉。《起跑线》以稍显夸张的手法,把印度国内围绕教育问题存在的各种弊端顽疾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来。以一位“低端”富豪及其家人的送学经历,让我们在不时欢笑之余也颇感心酸。

为了孩子就读名牌学校,夫妻两到富人区购房置业,在去贫民区伪装身份期间也不忘拍假照片体现身份

剧情简介

影片尚在上映,但兴许是近年来印度电影进入国内市场频度过高的原因,也或许是国内的著名公众号宣传较早不少人已通过资源观看,好口碑、高评分的同时院线反映却不太理想。但不论如何,我都按照老规矩先在不过多剧透的前提下对影片剧情做一个简要回顾。

拉吉是从小裁缝店慢慢做大的服装设计销售企业老板,米塔是他当年不遗余力追求到的美丽妻子,他们的女儿皮娅眼看就到了学龄。这是一个妻管严家庭,老公生意场上能说会道,但回家后对老婆是又宠又怕。米塔为了让孩子皮娅进入最好的学校,尝试了近乎所有手段。求学过程中那些考完孩子考家长、为了孩子办party、报名熬夜排长队的情景,不知戳中了多少家长的泪点,即便笑也是带着心酸的苦笑。

这对夫妻历经磨难,尽管坐拥巨大财富却无法通过钱、权和实力表现让皮娅入学。于是他们假扮穷人入住贫民区,利用印度政府规定25%的入学权属于穷人的规则,最终得偿所愿。夫妻两在贫民区居住期间得到了周边邻里的无私帮助,却通过作弊手段从穷邻居手中夺走了孩子的教育权。尽管他们通过慈善来缓解内心愧疚,但经过几番内心的煎熬苦斗,依然向权威发出挑战,并最终自愿放弃了女儿皮娅接受高端教育的机会。

影片的故事线索不复杂,之所以出众,便在于它讲出了在我们身上现实发生却不被描述的感同身受,也因此让我开始思考三个问题。

有权有势的人当然不必这么辛苦。拉吉尽管富裕,却并不显赫,所以他也试图加入这支抱着微小希望的队伍
1.教育资源的贫富不均因何固化?

这里我不得不首先说句丧气话,那就是天下大同、贫富均等的理念我是打死也不信。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之所以生而为人,就在于我们在物种演替的道路上具有追求与众不同的这种排它性,原始社会追求更多更好的食物,封建社会追求更大更物产丰富的地盘,现代社会又如何,还不是为了资源和生存权利拼的你死我活。物种如此,个体不也一样。挣更多钱、住更大房、开更好车、穿更贵衣,以及找更帅更美的配偶。所以这种比较的心态既是人类矛盾的根源,又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想要与众不同,恰恰是人类越来越强并最终成为地球霸主的根本原因。

说到这里还信服我的读者,就明白为什么教育资源会贫富不均了。影片中印度发生的事,我们这里一样有。我猜想全世界大多数国家也一定都有。别国我们不了解,也不敢说看了部电影就了解印度的教育全貌了,那就还是举我们的例子说我们的事。

老师也是人,也要吃饭,也想要上面列举的那些“更......”;好学校需要好老师,好老师带来好名声,好名声带来好生源。于是,好老师、好学校、好学生间形成了一个大家都要保持住,谁都不许掉队的共生关系。在这样利益裹挟着的竞争体系中,不要说诸如农民工子弟学校不可能得到好的教育资源,哪怕那些处于第二梯队的学校,也天天梦想着跻身前列、争创重点吧。

我们看影片里拉吉夫妇因为感到羞愧而去资助一所公立学校,但这种偶发的善意无法全覆盖、长持续,说白了这种资助仅仅只是看心情的“赏”。那现实生活中的慈善又是怎样的呢?“哪里的条件最苦”,“哪家的条件最惨”,甚至“哪个孩子最上镜”,资源便源源不断涌向这些利益关键。比如当年希望工程的“大眼睛女孩”,前不久冒雪求学的“冰霜男孩”。可教育扶贫难道不该是一种体制化的有序保障么,怎么可以形式重于实质呢?我们对比现实与剧情,一所学校要想得到教育部门和政府资金的“偏心”投入,可不就得“不是最好,就是最惨么”?想要做成顶级名校是百年大计,于是众多远离梦想的学校只能在比惨比苦,争取上《焦点访谈》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也许有人说国家规定了公费师范生指定分配的年限,还有人说那些山村支教的志愿者不就很美。我们这么来分析:公费师范生最好的几年都留在山村里了今后还有其它机会出来?没机会出来还愿意进村的学生若不是家里太穷哪还有其它原因?这种半推半就、不情不愿送去的师资普遍水平恐怕很难保证吧。而那些志愿者,去几天的捎带游山玩水和发朋友圈意义不大,去一年两年回来的是可以优先提拔的,真去了一辈子的是神,可现实生活中有几个神。哪怕是这些神,尽管他们品质高尚,可教学能力就一定强么?一定能把穷孩子变成“金凤凰”么?

正如早教机构老师说的那句话,富贵不是穿在表面上的。为了孩子上学,夫妻两把自己穿成了精品店模特
2.富人可以体验贫穷,穷人却只有贫穷

我们看20年前的《甲方乙方》,那个坐大奔的老板吃腻了山珍海味想去体验下乡下的穷苦日子,那时我们还会笑,觉得这样的桥段很离谱。可后来有了纪录片《变形记》,城里和乡下的孩子互换家庭体验对方的人生。再看现实生活中,乡下的孩子早早辍学进城打工,每天在最苦最累的岗位上大汗淋漓;而城里的各种“领”们却在酒足饭饱之后不得不为了健康再到各种健身场所里挥汗如雨,这种反差是不是很耐人寻味。

我们看《起跑线》的剧情,拉吉和米塔青年时的生活应该接近中产阶级水平,后来生意发达成了富裕阶层。拉吉对乡亲们是有深厚感情的,米塔也并没有完全像豪绅那般不可理喻。但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为了孩子假扮穷人入住贫民区时,拉吉上厕所没水,米塔睡觉被老鼠啃脚,依然表现出了各种不适应。他们被好心的邻居感动,尽管无法把教育权利还给邻居,却也通过慈善手段帮助公立学校改善教学条件。他们做了一个月的假穷人,然后便可以回到豪宅中继续做富人。而那些帮助过他们的穷人们呢?始终还是穷人。

好心的邻居为了帮拉吉一家“凑够”学费,不惜撞车碰瓷以骗取医疗费。你看这个逻辑多奇怪。邻居在碰瓷前刚刚把拉吉从自助银行里拉出来,原因在于他以为拉吉拿不出学费所以想要抢劫偷盗提款机。

他阻止了拉吉的盗窃,自己却以碰瓷牟利。区别在哪里?在于这位邻居是真撞真受伤,也许在他的观念里,这属于用命换钱,好过拉吉的不劳而获。是不是想起那些卖血的,穷到身上只有血可以卖钱的穷苦人。而拉吉和家人只是装穷,所以米塔住在破房子里还不忘用iPad发送照片假装他们在欧洲度假,而他们的孩子则躲在里屋吃着昂贵的披萨。一边是真穷的拿性命冒险为装穷的挣学费,一边是装穷的西装革履大笔一挥就帮助了一所贫民学校,单向不可逆的贫富转换才是世界真实的样子。

贫民区的生活,因邻里友谊的加持,由一开始的举步维艰逐渐变得惬意安然
3.演讲尽管精彩,现实却依旧残酷

影片的尾声,拉吉下定决心要把名牌学校的受教育权让给邻居的儿子,却遭到了校长的否决。他决定在表演晚会上振臂一呼,他完成了当众揭露教育体制黑暗的“任务”,可他达到回击校长警醒大众的目的了么?并没有!这部影片最打动我的是拉吉和米塔的放弃么?不是!而恰恰是观众们的冷漠,符合人之常情的沉默,事不关己的残酷。

《起跑线》用家长们的集体态度回答了一个非常朴素的问题“当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时,你真的敢放任自流就低不就高?”所以,拉吉没有获得完美结局中才有的满堂彩。会场里的家长们选择很快忘掉他的“胡说八道”,继续听校长“正确却不完美”的激励之词。

我们来看贫民区里的那些穷苦人。影片试图凸显那个贫民学校里会讲多国语言的导游的孩子,使其成为与拉吉先前在高档早教班里见到的同样会讲多国语言的贵族孩子的参照,通过这种情境对标达到强化核心立意的目的。没错,贫民区里有许多善良的人,可贫民区里还有耍横抢水的泼妇,还有趾高气扬的官僚。即便是那些善良的人,也在拉吉和米塔拒绝他们帮忙提包,拒绝吃他们的糖后马上翻脸不认人。贫穷不是荣耀,穷人的内心更加敏感,他们为何翻脸,恰因为他们自认被低看和侮辱。为何影片里所有的家长都想让孩子讲英语而非印度语?那是因为英语是身份的象征,他们需要这件华丽的外套,富人如此,穷人也一样。

谁不是边骂边踏上那条“起跑线”。谁都知道那条“起跑线”早已经被社会贫富差距拉扯得不成样子,可依然期盼着能够触底反弹搏出一线生机,实现向更高阶层、更高生活水平的跃迁。“二代”们享受着前任的荫蔽,他们的起跑线是飞机跑道,是高铁轨道;中产阶级承前启后,通过努力打拼在大城市中立足,他们的孩子站在高速公路和国道、省道的起跑线上;贫困人家的孩子们呢?他们的起跑线是县道、乡道、土道、畜生道,甚至无路可走。

尽管有许多心灵鸡汤总说孩子是独立个体,看他们幸福成长无论贫贱富贵都是快乐,可当你的孩子如米塔所说从此沉沦去吸毒怎么办?你还敢说无论怎样你都感到快乐?

我们常说资产保值、财富增值,你目前所处的阶层,至少不希望孩子不进反退越混越糟吧?贫民学校里那些孩子用自行车钢圈、铁桶、扫帚演奏的舞曲真的很好听,可是他们这样子真的就能大有可为?人生的道路并非载歌载舞,还有柴米油盐,更有竭尽全力才能赚来的血汗钱。

看肤色,我们知道印度的种姓制度,富人区的孩子大多像欧罗巴后裔的白皮肤,而贫民的孩子,清一色低等种性的黑皮肤。肤色上的阶层我们一眼就能识别,意识流里的歧视却在人心里种的更深

我对孩子的教育是克制的,尽管给她创造了好的教育条件,可我们也没有逼她要对得起我每日双城四小时折腾在上下班路上的奔波;尽管让她学了四个兴趣班,但也都是她自己喜欢而非我们逼迫。在我成长的过程中,那些从小开始博览的书,那些旅行路上看过的风景,那些因为兴趣学会的说学逗唱,无一没有给我今天的工作带来优势,使我在单位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看完电影的当晚,我与远在上海的一位姐姐交流了这些念想和思考,她表示赞同。尽管感动,可谁都不敢因为自己的掉以轻心而让孩子错过某种可能的未来。我们不知道这般给予的结果会是怎样,但我们真的不敢解开安全带,把孩子丢进不确定的挣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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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 April_4d44:呵呵,表示部分赞同。你的几个分析是主流思想中常见的。只是这么想的都忘记了这些现象,或说问题,背后的一个重要角色。算吧,不讨论也罢,最终也是家长各自选各自的路,选适合自己家庭的教育方式,只是有一点是相同:上学问题中无奈
  • 128da2c19b88:那对于打工上班的父母一族,无后台无话语权,小孩学校一般,成绩一般的我们,不报希望罗?
    披尘掠风:@棠影 有两个概念叫层级越迁和多维度发展,层级越迁就是一代人超常努力实现跨级别的跳跃,这样的例子在大学里比比皆是,但前提就是理念思维要特别出众;多维发展的意思就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有钱有势我有发展特色,这个不用多说,就是不要用自己的劣势去拼对手的优势。当然这些都是理想化模型,我不能说有没有希望,因为我的家庭就实现了某种努力后的层级越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时代越发展、创富速度越快,追赶的难度也成倍增加,久拖不决会劣势叠加,更难翻身
  • 9d1e4ec75953:我们同样之处
    披尘掠风:@小生不才需努力 人性的共同之处,谁不想更高、更快、更强,人人生而为了与众不同,为了活的更好
  • 491dc92ddcad:虽然电影没看,但是看了你的影评,基本也不用去电影院看了~对于孩子来说,起点和平台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的,身边的人,身边的环境都会改变孩子某些特性和习惯。当初我爸就是为了我读书,才举家搬到昭通的。作为父亲,你已经很努力很棒啦!
    披尘掠风:@蓝心_783f 等你当了妈再看,那时可能感受更深刻
  • 语菲菲儿:没给孩子上补习班,上的全是兴趣班。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学校老师都会讲的地方,不如学点别人不一定会学的特长和兴趣
    6c37f33687f4:@Ann彡雷军在微博转发罗永浩微博并称“三十年前我上了武汉大学,阳光灿烂的日子”。结果有网友调侃,称雷军“刺激”罗永浩,因为老罗并没有上过大学。
    Ann彡:@披尘掠风 学历是一个当劳工的敲门砖,当老板没人在乎你的学历…
    披尘掠风:@秋秋菲儿 是,学历是敲门砖不得不要,但兴趣可以让她今后受用终生
  • 牛小牛_075b:一个4岁上小学二年级???没看懂。。。。
    披尘掠风:@牛小牛_075b 谢谢,笔误已改,4岁时我回的地方可能表述错乱了
  • 8a5af6772943:我想着这篇今天该出来了
    披尘掠风:@不爱吃面条 所以你就守着了:blush:嗯,就想着不让你久等才抓紧写了,看吧,有什么再交流
  • d0d9f8f1dba6:我是农村中学的孩子,我的升学一直都是靠自己来的。其实我觉得,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是优秀的。我们学校不算最好,但也出过高考状元。所以我觉得起跑线不是决定因素,个人自身是成功的关键,至少高考是这样的。
    SoloTotoro:@无畏列兵阿廖沙 感觉去拼搏是对的,不过,多少都会受到家庭影响吧。为了家人,考研还是义无反顾去了离家近的帝都,唉😣
    d0d9f8f1dba6:@披尘掠风 明白,但是我觉得至少现在,我还能靠自己去拼一下自己渴望的生活,不去受家庭的影响。
    披尘掠风:@无畏列兵阿廖沙 傻孩子,你还太小了,有些事你自己走着看吧,我说的再怎样都不如你自己去经历
  • 米鹿米鹿吖:沙发照例我坐❤
    披尘掠风:@米鹿米鹿 不仅不会改变,还会愈演愈烈,综合因素间的相互综合作用,这个历史难题真的太难解
    米鹿米鹿吖:@披尘掠风 看完了!教育资源的不均是社会阶级差距越拉越大的主因~估计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有太大改变
    披尘掠风:@米鹿米鹿 看完再抢成不:stuck_out_tongue_closed_eyes:我这里有不是什么热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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