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下午,我和爱人驶出水峪村后不远,便见路边有块指示牌,上书:“中国传统古村落——南窖”,我们临时决定前去转转,从而见识了一个与水峪风格迥异的古村。
村口有座类似城门的古建筑,门匾上写着“南窖”两个金色大字。其旁边有一介绍牌,原来它叫“过街楼”,位于进村的必经之路上,由青石和石板垒砌而成,进深达5米,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上面设有小小的佛堂,其中供着两尊村神,一个面朝外,一个面向村里,它们共同镇守一方平安。
我发现在过街楼的中间两侧墙壁上,各开有一个洞龛,不像是安装大门用的凹槽,难道是放照明灯的吗?我望见不远处有位白须大爷正在晒太阳,就上前向他讨教。“那是民国时期设卡留下的痕迹,为了雁过拔毛,民团在这儿装了个横杆,来向过往商队收过路费。”老人耐心地解释着。“南窖的历史应该很长了吧?”我顺势问道。“那当然了!”老汉一下子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起来。
元朝末年,北方战乱不断,一些难民逃进深山,见这里背山面水,是块风水宝地,便定居下来,慢慢聚集成村。由于此地东西两端狭小,而中间宽阔,形状如窖,且处于山梁之南,所以得名“南窖”。没想到这里后来发现了煤矿,南窖一下子就发达了,又因为其位于京西古道要冲,一跃成为闻名遐迩的商业重镇,堪比京城的王府井。
老汉如数家珍般道出了南窖辉煌的历史,可他随即哀叹一声:“现在到处是穿山公路,南窖的商业地位早已一落千丈,2010年市里又关停了所有煤矿,村里的主要经济来源被掐断了,只能发展旅游业。今年的大水冲毁了进村路,来这儿的游客很少,真是天灾难防啊!”最后,老人建议我们进去逛逛,里面还有许多遗迹值得一看。
我们便沿着斑驳的石板路漫游南窖村的古街巷。主街两旁的老屋大多是危房,到处张贴着“此间危险,请勿居住”的警示牌。但沿街墙壁上悬挂着的店名彰显出其往昔的繁荣,有杂货店、果子铺、首饰楼、钟表店、豆腐坊、炸货店、小炉匠、嫁妆铺、赌场等等,分工十分精细,足见南窖当年的富庶。而李秀才院、果家大院、谢家大院、 赵家大院、杨家大院则表明,在矿业与商业的双轮驱动下,涌现出众多豪门大宅。可惜,繁华落尽徒留一地的残垣断壁。
我们兜兜装转一圈后,又回到了过街楼,那白须老汉仍在享受着日光浴。“怎么样?”他的问话中闪烁着期待,似乎盼着我们能给出溢美之词。“不错,不错,别有韵味!”我自然不忍心让他失望,但话语更多的是种安慰,以满足老人渴望的荣耀情结,来抚慰我们此行的失落感。
回首一天两村的行程,南窖与水峪相比,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它们恰似一对姐妹花,一个是风华绝代似的艳女,一个是小家碧玉般的村姑,可经过岁月的洗礼,一个已残败不堪,而另一个仍活力无限。真是三百年河东,三百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花落谁家难料知。但凋零似乎也是一种美,美在巅峰过后的遗韵,美在当地人对美好过往的恋恋不舍。
2023.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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