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正之时,信步于校园之间。执手机在手,伴耳机清音。忽心血来潮,忆得碧海之佳境,休整步伐,遂出南门。
时阳春之际,暮寒之分也。野樱横斜,玲珑清绝。未近前而觉芳,远观之若霓霞。心驰神往,颇疑有仙人徐来,点之以仙露,饰之以琼瑶。其间零星缀叶,似隐似现,若绮幔藏云,羞赧窥人笑语。芳草根浅而婷舒,野蔓蛰伏而萌动。天朗气清,碧落明澄如练,四方宁静泰然。唯遥峰一抹远霞潋滟荡漾,挟暮色渐扰掠空之和风。
霄光分晓,微阴合暝。南望沧浪之海,回波细细,做纤云弄巧之状。浮渚漂悬于海上,隐可窥得繁花绿缛之洞天。翠微在水一方,遥遥相隔,缥缈若静默端肃之蓬莱天姥,宁然淑丽。羲和驱日西行,将归于辰宿列张之处,云飞烟含之间。是日也,晴淑娟好,不复冰封寒坼,万籁无声。柔风袅袅,淡烟疏落,似与造物相师,点一抹好山当户,描一方天地呈画。
凭栏俯视,则波心之回转拢聚,浮光之往复明灭尽收眼底。虽有杂物漂浮之嫌,亦不减其莹透澄澈之美。极目远视,则波面漫无边际。碧海与穹宇相接,际涯之混为一色。渔舟闲憩,机械蜂鸣。日暮黄昏,星斗渐出于云巅之间,隐可察其明也。云霞淡淡,点波光之色于海面之上,光泽如练。细纹不绝,逐微风推移往逝,络绎连绵。徘徊于水泽之畔,心静神清。忽觉影随波动,渐入缥缈之境。
夫人之于世,较亘古之沧海,亦何如哉?其波逐流风,或涟涟细细,或惊涛拍岸,变化多端而不由己也。庸碌于闹市之中,奔波于人群之间,难白之衷寓于心也。不若偷得浮生一时之闲,伴得疏风清萦两耳。心胆澄澈,气息柔定,蒙蒙然如混沌之境,清清然若神游九天。
暗自思度,不觉行之既远。蓦然觉矣,复见车马喧嚣,闹市人家。
(文学院 王榕)
海畔游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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