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时期闭门不出,我充分领略了住顶楼的好处。
住顶楼,雨天有雨天的好,晴天有晴天的好。
下雨的时候,我可以撑起我心爱的花伞,在露台上来回漫步。把伞旋转成美丽的裙摆,让雨水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万一心情不好,那就呆坐着。看绵绵的雨,悄悄的下。杜鹃、兰草、绿萝和吊兰沐浴一番之后,每一片叶子都焕然一新了。不知不觉,心底的尘埃也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若是天朗气清,上午自然少不了洗洗晒晒。晒过太阳的被褥有阳光的味道,闻着温暖,睡着安心,梦也是美的。
到了午后,沏一壶茶,靠在椅子上看自己喜欢的书。困了,拿书挡着脸眯一会儿。这座城市的各种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无须入耳,也无人打搅。
住顶楼,与天空的距离近了。抬头可望日月星辰,低头还可以旁观者的视角,明目张胆观察楼下穿梭的人们。
今天的太阳公公没戴口罩,阳光灿烂。对于我来说,戴口罩除了防御病毒以外,还有一个好处。我向来不爱打招呼,记性又不太好,用口罩捂着,倒是可以免去很多尴尬。
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不少,有绕来绕去锻炼身体的,有拎着几大袋东西回来的,有俩父子在打羽毛球,还有几只狗跑得正欢……都戴了口罩,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看了半晌, 终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我的视线,她戴着套袖,手里抱着一堆硬纸壳。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小区的保洁阿姨,话不多,人很好。
昨晚我把垃圾桶放门口,早上发现里面的垃圾不见了。我经常把纸壳攒起来给她,她也经常帮我扔垃圾。
除此以外,我跟她没有别的交情。上下班遇到也是笑笑,很少说话。今年居家以来,第一次在楼顶看到她,忽然觉得十分亲切。
住顶楼,我觉得最遗憾的是,没有一棵树能长到楼顶。小区里面最高的树是樟树,去年被削了顶,剔了枝丫。我从上面望下去,已经看不到往年的冠若华盖了。
据说是低层的人反映,树荫太密采光不好。顶楼就没有这样的烦恼,顶楼的我,巴不得树长到我的楼顶来。我不用望远镜,不用长焦镜头,就能看见鸟儿在树梢歌唱。甚至于,我可以给鸟儿喂食,成为它们的朋友。
当然了,所有小区都没有这么高的树。幸好,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在漆黑的屋顶寻找小鸟的踪迹。
小时候,我就发现猫是抓鸟能手。我隔壁邻居养了一只黑猫,猫舍就在露台上。我喂了几次鱼,这只猫就对我异常亲热。
今天我好不容易发现一只鸟,拿着相机对焦的时候,猫又跑出来捣乱。喵喵一叫,鸟吓跑了。我瞪了一眼又跺了一脚,猫也吓得追逐着鸟儿的踪影,飞檐走壁去了另一幢楼的屋顶……
在顶楼住久了,心也安静了。顶楼有我独享的风景,它既能与这个世界保持距离,又与周遭的一切息息相通,动静相宜。这应该就是我喜欢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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