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光头儿子给妈妈画了一张简笔画,画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在打网球,大人是我,小人是他,在他旁边画了一只大手,那是妈妈的手,大概是要表达妈妈护佑他之意。
“我要给妈妈一个惊喜!”说完他就开始整理茶几、沙发,再到卧室叠衣服,整理床铺,弄得像模像样的。
他奶奶曾经就此断言:我这娃将来要比你俩要强!此言不虚啊。
晚上讲绘本《小兔子找爸爸》,小兔子出生时,很多动物前来祝贺。我说,你出生时,也有很多人拿着好多好吃的来呢。
“我怎么不知道?”他很纳闷。
他只关心吃,“吃吃吃,光知道吃”,他知道什么呀?他知道他妈妈生他时有多么艰难吗?
我先把这些话先写出来,将来等他懂事了自己看。
“当时妈妈做产前检查,血小板很低。这意味着什么呢?就是生你的时候,如果大出血,很可能止不住血。
红枣也吃了,猪肝也吃了,B12也喝了,不顶事。我们仨还专门去了趟西安,没发现什么问题。
你已经超过预产期一周了,还迟迟不肯出来,我们就准备住院。住院前一晚,妈妈对爸爸说,万一有什么,去母留子!
你妈妈挺着个大肚子,脸也有点浮肿,可是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美。我嘴上说妈妈不要说憨话,眼泪都要出来了。这话我会记一辈子,你要记住。
后来医生打了催产针,才有了阵痛。妈妈吃了块巧克力,就被送到产房。生到一半的时候,妈妈已经没劲了,恳医生,“医生,给我剖吧!” 医生说,“早迟了,使劲!”
你就这样穿越艰难的星际之旅,在黑暗中通过窄窄的通道来到尘世。这是妈妈以命相博的结果。
医生把你放秤上一幺,好家伙,九斤二两,十分罕见,大笔一挥,诊断书写一“巨型儿”,送ICU观察观察。
你离开妈妈后,妈妈的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妈妈吃了的都长你身上了啊,你天生就是吃货呀!
去年后冬,你们幼儿园开家长会,老师放了一段视频,讲的是一只蝴蝶艰难破茧而出,化羽成蝶后振翅而飞。她要说有些事家长不能代劳,孩子经过阵痛后才能健康成长。老师要求家长们写出会后的感受,爸爸写的是感谢妈妈。
你懂么?”
人世很无常,我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要趁早把我们生活中的点滴付诸文字,这样我们不能陪你的时候,你好有个念想,独自走你的人生路。
这就是我写《光头儿子与秃头爸爸》的初衷。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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