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雾蒙蒙的,阴的厉害,像是要下雨了。许一禾的眼睛红肿的仿佛一只兔子,我紧紧拉着她的手,给她一些无声的力量。
身后的余茉和别人在谈论现在的小孩子上个幼儿园有多贵。。。吧啦吧啦的琐事,许一禾皱眉看了看我,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无奈。我身体的另一侧是唐薇薇,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机械的排着队。
一点一点的挪动,耳朵里时不时传来一些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和哭声,其实哭声不多的,大都是一些祭奠的普通话语。余茉和她身后的人好像对这些并不是特别在意,虽然她们也是来送行的。我听着她们从“好一点的幼儿园一个月要两千多块呢”到“哎,你知道我家附近的要多少钱嘛”,没完没了。
终于还有几个人就到我们了,我们手里都拿着一束白色的菊花,十朵,我不是刻意选择这个数字,在几乎全是长辈的场合中,我们都想尽力保持低调,余茉捧着一束黑色包装的黄白菊花的花束,优雅大气,一如即往是她的作风。
订花束的时候余茉询问过我要不要一起订她选的这个,我拒绝了。原因是价格太高。
我手里不止一束花,苏晋没有办法赶来,只好我代替他给亡者送一份心意。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落在我们一行人黑色的衣服上,有颗粒分明的小水珠,许一禾在默默的掉眼泪。
我看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女孩,心里就像一片荒漠,我是能接受的,我只是不能相信,即便在此时此刻。我镇定,理智,死死拽住许一禾的手,不让她有过分的举动,我们三个对着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就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等待的人。
离开了墓前,看不到那张笑脸之后,许一禾的情绪好了一点,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对我说:安然,我没事。
我的手机响了,是苏晋发来的消息。
苏晋:然,怎么样了?
我:快结束了。
苏晋:你还好么?
我:还好。
唐薇薇也走到我身边,悲伤的问我:“二姐,大姐真的没了么?”我回头看看仍然在继续的告别队伍,点点头说:“真的。”
是的,这是一场葬礼,来的人有昔日好友,有昔日姐妹,也有昔日的恋人,当然还有没来的,有昔日的好友,有昔日的姐妹,也有昔日的恋人。
小雨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直到我们每个人都驱车离开了这个公墓,也没有停。在车上,我闭上了眼睛,想起当时接到许一禾电话的时候。
许一禾:安然,你姐没了。
我:没了?什么叫没了?你俩吵架了?
许一禾:安然,你姐没了。
我才反应过来,“没了”的意思是说“去世了”。我生气的说:许一禾,你别开玩笑,有病啊。
许一禾悲伤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安然,是真的。我依旧不相信,连忙翻手机找何司明的电话,可是我没有!宋廷安安慰我说,你别着急,我有他微信,我问问他。几分钟后,等来了何司明的回复“是的”。
我愣住了几秒,脑子很乱,闪回出很多画面,我却一桢也抓不住。
我通知了唐薇薇,苏晋和余茉。然后给许一禾回了电话:只买到今晚零点的票,你等我。凌晨五点半,我和宋廷安到了,在出站口看见了神情憔悴的许一禾,她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破了防,我冲过去抱住她,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哽咽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告诉她:别怕,我来了。
按照习俗,逝者的亲属会安排饭局,感谢在此期间帮忙的亲朋好友,我们不忍拒绝都一起去了饭店。席间,刚才在公墓内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我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必要让不相干的人强装悲伤,而我们,需要强装不悲伤,来稳定叔叔阿姨的情绪。
吃完这顿饭,才算真正的结束。
我们的故事,却可以开始了。
我爱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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