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的名字
台湾诗人纪弦在他的诗歌《你的名字》里写:
你的名字
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
轻轻地唤你的名字每夜每夜。
写你的名字。
画你的名字。
而梦见的是你的发光的名字:
如日,如星,你的名字。
如灯,如钻石,你的名字。
如缤纷的火花,如闪电,你的名字。
如原始森林的燃烧,你的名字。
刻你的名字!
刻你的名字在树上。
刻你的名字在不凋的生命树上。
当这植物长成了参天的古木时,
啊啊,多好,多好,
你的名字也大起来。
大起来了,你的名字。
亮起来了,你的名字。
于是,轻轻轻轻轻轻轻地唤你的名字。
再读这首诗,有很多的感慨。感慨时光流逝之快,初读这首诗时才二十多岁,再读这首诗,又过了二十多年!但无论如何过了多少年,总会想到一个与我一起读诗、爱诗的你----翠芬!高中时,我当面叫你“老家伙”。“家伙”这个名字是因为当时班上的人都互相叫“家伙”,其实你比我小三岁!在我曾经的日记里,你有好多的名字,有时叫“心珠”,意谓“心上的珍珠”或“心灵的珍珠”,纯洁而珍贵;有时叫“尼莉”,现在忘了什么意思了;有时就是一个字----“你”!用得最多的是“心珠”和“尼莉”。不管你有多少个名字,我希望你永远都是一个珍贵、美好的人,值得珍藏的人!尽管世事已经变,我们或许只会在心里想起对方的名字,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是真实存在过的感情。
二、与往事干杯
我们的往事,至少可以从此往前翻到二三十年我们的高中。我俩大概的时间历是:高中同学一年,大学校友两年,同事十五年,微信朋友圈近十年。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高中时和大学时的琐碎点滴。高中同学那一年,该上课上课,课后我们会休息时打乒乓球、散步谈心、晚自习后跟她在教室点蜡烛,熬夜读书、做题、写日记等。偶尔打饭吃也会在一起。晚自习后还要睡在一个床上,因为冬天太冷被子太薄,睡在一起暖和。我俩虽说不是形影不离,也可谓好朋友了!我们晚自习放松大脑时会徜徉在校园影影绰绰的绿树下、操场上、教职工楼后……我们说过很多心录之语。她给我看过一篇练笔散文《秋日黄昏》,写得很好很美!
我知道我经历过太多的黑色的七月,也等待过无数瞬来即去的九月。九月,我们两个落寞人相聚了,毕竟我们又被录取到了同一个学校的不同专业读书。 新来学校的抱怨与委屈,我们品尝得并不多。我们即时就沉浸在了友谊的骄傲中——我们上完课后一起用餐、出游、吹牛、聊天、上街、坐图书馆读书......时时都把对方放在心中,静静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想了一回又一回,直至走到了对方的心里。那时的学生相对单纯,读书、学习、跳舞或看电影,还上晚自习。晚自习无论多忙,一部分同学会坚持写日记。好朋友间写日记后互换看日记,还会换日记本写日记。你写道----
“阴雨绵绵,也有风,Sun说:‘凄风冷雨’。可是,不尽然呵!我身上在发抖,但是我能忍住,因为我心里热。只这一点,已不怕有风有雨了。
很久没和你唱这样畅谈了,是的,很久很久了,平时见面时总沉默无语无语沉默,但今天却说不尽说不完,虽然我是那样自私和霸道地只要你当个听众,但你仍乐意,是否?
疲惫地躺在床上,听优美的音乐,看凄婉的你的日记,在里面也读到了我的身影,竟不能抑制地陷入了一种拔不出的思绪。
不敢让你看我,只敢背对你,是因为我的心在这一刻流泪了。不管它是激动是忧伤还是喜悦;不该让你看我,拒绝让你面对,是因为你同样有双多情的眼睛,里面盛了太多太多的情意。沉甸复沉甸。反正,欢乐时可哭痛苦时也可笑,只是这哭这笑的滋味只有自己懂。
歌里正唱:‘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是的,我也不能拒绝,无论来的是风去的是雨,无论付出或得到,我都找不出恰当的理由来使自己安之若素,安之若素。
每人都会说痴情,不是一种罪过,可是又何尝不如你所说的无情恼,有情也哭,是的,曾从未在乎过一个人,曾从未想过要把一个人在心里剪影,在日记里描述,可是,我陷入了。我不知是得还是失,是祸还是福。如若真能挖一个你所说的香冢,把爱和忧伤一并来埋葬,然后静听青春枝头落英缤纷的身影竟然能心如止水,那么,我也情愿。
并非留恋有五彩缤纷人声鼎沸的舞厅,只是如你所说自己愚自己一回,只是可以圆一下那实也不成梦的梦。是的,曾在心里千百次说了的美妙语言,到现实面前却一句也说不出了,明明,心里渴望却又要装作不在乎的心情矛盾又苦,我可悲亦可叹的恋情便如此了。
不要拒绝我向你倾诉,如果你受不了,请你别放在心里,我亦无奈,我只觉郁积的话惟有一吐为快,因为,我毕竟不是别人眼中只会笑的女孩,因为,爱笑的女孩心里也常下雨,只此而已。”
又找到你写的一篇日记----
“一个握笔的机会,其实很易也很沉重。
缠绵的时候能情语绵绵,现实地谈起话来俗不可耐;有时板起面孔说教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而独坐无人的小屋,一首动情的音乐竟也能让我泪眼朦胧柔肠百折。说真实,我完整得不缺胳膊少腿,而说我虚幻呢,也似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每天把别人的经历当成故事细细研读,而当自己的传说在别人眼里口里成为神话时,才觉原也那般无味,才知雨化登仙那临去的一瞥目,并非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总是在这个熟悉得会感动的地方驻留,其实我明白,那些曾诱惑过我青春的眼眸已装进了记忆的画框,虽则不改旧时妆,毕竟过了些冰冷的一层,了无生气。只是,我总无法那样洒脱地睡醒后就把今天彻底忘掉。
竟又有勇气再让血液膨胀一次,只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内中的虚弱。永远别幻想来时路与去时路一样的春光明媚。真的,所有的感觉无须久久久久地回味,其实现己过了再尝,即使有味,也会淡了。只是,说不服别人也说不服自己。要使自己笑很容易,只是积攒一次理由却从不信手拈来。从舞影散乱到再次诱惑于同种旋律,其间涉过了怎样的千山万水?
而其间飞跑着逝去的,有谁记数过。”
三、月亮
那晚的月亮很圆很圆,于是,我们无意中提到一个会画月亮的人,本来你心情很好,可是最后我们竟不欢而散!你,如我曾提到的女人读小说----眼里看到的是别人的爱情故事,心里翻的却是自己的爱情故事;心里流的是别人的爱情之泪,心里流的是自己的爱情之泪。我虽不知你的情意,但我敏感的猜知三分,接着,我便顽固地用自己的理论说服你。你没有说我在筑围墙故步自封,却说许多很平凡的人所知的我们并非懂得……话越说话越不投机!天上的月亮都在为我们叹息,不然,最后月亮为什么躲进云彩里去了呢?……你大胆的爱我,你也大胆的恨我!不管爱与恨,都有自己的鲜明个性!你强烈地对我说,你不喜欢我的冷漠我的散漫我的凡事不关心!有些事,我知道我做不到,也根本不去努力做!你的心,我懂得啊!我心里接受你的建议,觉得你是真心为我好,于是,我暗暗地称你为“心珠”!席慕容说:“生命原是要不断地重复和受伤”。你我的友谊,不也在受伤中过滤杂质吗?
四、尼莉,别哭
我忘不了一个黄昏,你来找我。没说什么话,你就把一封信塞进我手里。一看那地址,我就隐约地知道是谁写来的信了。是你的心上人给你写信了!我匆匆地读了那些饱含悔疚又蓄满深沉迷恋的文字。你仓皇却也沉静,羞红悄悄晕满你的脸!你是一个不会轻易流泪的人,这可能始于你不能把泪流在脸上的往昔!你,终于流泪满面,我却感到了你透彻骨髓的悲哀。于是,我写过了一首诗----
尼莉,别哭
你说春水荡漾的远方
有一个湖属于
诗人与情人
在梦中恍惚的柳荫中
你我悄悄相携相偎
去寻找梦中的湖
坐谈晚风
是夕阳之下 雅致之景
轻轻抖落
不剪不断不乱的丝束
咀嚼回味
年轻岁月的悲悲喜喜
芳草如茵
抹绿心灵的异彩
今夜,尼莉,别哭
我小小的尼莉
月影下花沉默
纱窗外碧树摇动
黯然伤怀的心事
潮寒袭心的颤抖
夜夜无眠的叹息
......
你与我以文相和是常事,然而你引用得最多的是琼瑶的《一帘幽梦》----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
谁将柔情深种?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我解你心事,无数的无数回;也解你因探索受挫的种种情怀,无数的无数回;还解你的青春痛苦,无数的无数回。但是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美玉自有人识,瑰宝自有人藏,你不必在意许多,你会是个成功的女孩!
你的图片“长路漫漫”我们的友谊竟然中断于我们做同事后的两年!我决意地把一些现在以为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当做与你“决裂”或者“告别”的借口!但我读到婷写的文字:“人的一生中,会有许多许多的朋友,并且朋友是分段的----不同的生活环境,要求我们有不同的朋友。能做永远的朋友固然好,但我们不能说同行一段时间的朋友不是真朋友----那一刻的拥有,或许会是你一生都不能忘记的幸福。”有一天,我三姐又说:“时间医好了人心上的伤。”我心中看不到伤口才慢慢地愈合!我说不出这些伤在哪里,但就是在那里!现在,我在千里之外的海边,无需推窗,海就在眼前,明月照在海上,连着我心中的月亮,一共有十二个!我在写着你,心中还有月亮,我只想说一句话:我后悔自己与你告别得太早,或许真地太早了!你愿意原谅我吗?这些年,你我悲欢并不相通,但现在想起来,这些年,你我之间没有恨,爱也不深沉,可自始至终就在那心的角落、书信和日记的册页里……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或许,只有月亮知道!
十二个月亮,有爱,有希望,有怀念……我希望你看见这些月亮,看见你回首时与我同赏过的那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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