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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学堂】初夏的虫子 老鹿

【无戒学堂】初夏的虫子 老鹿

作者: 老鹿浙江杭州 | 来源:发表于2019-05-08 22:37 被阅读0次

    公公说,白蝴蝶飞,青虫就要多起来。

    开始,我只在门前月季花的嫩叶边缘,发现细细的虫。太小了,不仔细观察的话,还以为是叶片的小齿呢。它们整齐排列在叶片的反面,露出非常细微的小脑袋,缓缓动作,叶片一点点消失,只剩下中间一条细细的梗。一转眼长成青虫,还是整齐排列在叶片边缘,露出深红色的脑袋,后半截身子高高翘起,悬着。再长大些,青色变得淡了,有点透明起来,这个时候嫩叶差不多被啃光了,虫子们也分散开来,独立作战,每条占领一张老些的叶片,像小时候家里养的蚕宝宝啃啮桑叶那样壮观。

    后来才发现,它们还不算真正的青虫。真正的青虫,连脑袋也是青的,它们大咧咧地躺在叶面上,一点不隐蔽。

    家门口菜地每年会自己长出来一种“婆婆花”——是我刚去世不久的婆婆引来的种,我私下这样称呼它。俗名“节节花”,学名则叫“醉碟花”,是一种傍晚开出圆盘形的粉色娇艳花朵、第二天见阳光就转成白色的花。这种花苗的叶片柔柔的,有点粘性,很招虫。青绿的虫子,不管大小,都直直地趴在叶面上,不管不顾地啃食,叶片起先变得都是小孔,像难看的破布,接着整片叶子不见,甚至连叶梗也都吃光,只剩光秃秃一根苗梗了。破坏力这么大的青虫,你发现它,拨拉到地上,它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趴着不动,有时连身都翻不过来。

    木芙蓉叶片上的青虫则不同,那种青色更纯粹、通透,像某种名贵的翠玉一样。也是这么没遮没拦地趴在叶面上,但你一触碰,它就反应激烈,落到地上会像有些小蚯蚓,活蹦乱跳,像是在责怪你平白扰了它的清梦,太不应该了。

    一丈红,农村俗称“晾干花”的,私下以为是一种最具乡村特色的草花。本来已经到了开花季节,也长了不少花苞,不知怎的迟迟不见开花。疑惑之下仔细探察,见那毛毛糙糙的叶片大多往反面卷了边角,有的还卷起多处。摘下一个角看看,原来又是青虫作怪,那是它们一个个的安乐窝呀!一层层卷成喇叭形,虫子安然呆在里面,粘着不少的白色丝线,像个盘丝洞呢,外宽里紧的,猛一打开,那黑脑袋、青黄色的虫子快速弓起身子,一耸一耸像丈量土地那样急急逃命。

    摘除这些虫窝窝,枚红色的花朵果然很快站满了一晾干。

    上周末我们将屋后山坡的老蚕豆拔掉下了毛豆种子。三五天后,两片厚厚的椭圆形绿色奶叶从地下钻了出来,刚巧来了一场雨,奶叶从地面上升了,两片之间又冒出来薄薄有褶皱的真叶,长势不错。升起来一小拇指高时,发现几根褐色杆子上多了一层白毛毛,看上去像鸡的绒毛,有细细的纤维,随风轻轻颤动。白毛堆积厚一点的地方,又似乎有些异样,果然,我一碰,就有细小的白东西“啪”一下跳开,我追踪过去,又跳开。

    另找一处再作观察,见那小虫一身的白铠白甲,像是生化部队的武士,不禁心中一凛,以为是碰上了外星物种,连忙向公公报告。85岁的公公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农民,却也不识这玩意儿是何方神圣,为保卫我们辛苦种下的植物,即刻去配了一可乐瓶的农药来。我拎着绿色的瓶子,对准那白铠武士一顿猛射,哪知还是被它“啪”、“啪”两下跳开逃远了。

    毛豆后来长势很好,看起来药物还是起了作用。

    两丛高高的栀子花刚开出两朵,空气中有了好闻的香甜味,夏天真的来临了。几个小不点的花苞,却遭受了不知名黑手的暗算,无缘无故被打上一个圆圆的洞眼,不久便萎谢于枝头。可怜青青小花苞未开先凋,终其一生竟不得飘香于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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