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离开我们已经一年整了,您好吗?是否也日日挂念着我们?我每一天开着车,总是要想到您,昨夜写完我的“移民的日子”,夜深了,我望着您的相片,想着,父亲,今夜您会入我梦吗?有一段时间没有梦见您了,每一次梦中的您都是穿着同一套的衣服,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对我笑着,我想靠近您,梦就醒了。刚刚打电话给妈,电话那头是妈的哭声,她也想您啊。
一年以来,我总不愿开口说“爸爸”这个字眼,一想我就心痛,怕一开口,就泪流。在家里,每当提起有关您的字眼,犊犊就会马上把面巾纸放在我的面前,默默地站在我的背后,不想让他担心我,我就忍啊忍,不在他面前哭。记得去年,公司的WAREHOUSE MANAGER 父亲查出癌晚期,他有9年没回国了,在办公室跟我们的MANAGER 说请假的事,我一听到他说“MY FATHER.....", 我就哭出声来了,从此后,所有的同事都有了默契,不能在我面前提”父亲”这个词了。可今天,我可以平静地给您写信了,虽然我想您的心依旧。时光总是能带走一些东西,也留下一些。
爸爸,想跟您说,您放心吧,您交代我的事,您所放不下心的事都了了,有林氏家族的人给您上着香,祭奠着您,母亲,也有了她的晚年居住所,86年,当您拿到了那套教师房时,母亲和您坐在卧室的地板上说:“终于有自己的窝了。”那百感交集的表情,我还历历在目。爸爸,2007年,过完您的生日后,您总在电话里交代我很多很多,那时,您每次都是一样的开头:“啊婷啊,我日子不多了,我自己很清楚,能过了70岁,我就很高兴了。。。。。。”我总是不愿听到您说这些,可是,您总跟我说,“啊妹啊,你一定要记住我交代的事啊,我说一次就少一次了。”后来,您觉得您将该交代得都交代完了后,您就不是很愿意跟我聊天了,您说,您接电话很累,每一次都只是重复地跟我说:“我怕是再见不到你了,你要注意身体啊,生活过得去就好,不要太强求自己。” 爸爸,您是那样的清醒,就连走,您都不愿给我们添麻烦。我总想,爸爸您在送进医院的那一刻,您是不是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您真得是身心疲惫了啊,您想休息了。您一心想着回到那生里养里的老家,您终究是回去了。爸爸,我在外七年了,很是了解对落叶归根的想望。
爸爸,不孝的我,不能给您上祝香,烧把纸钱,去您的坟前叩拜,只能给您的案前点上蜡烛,放上一把花,以表我的欠意和对您的思念,来生,我们还是父女。
2009年农历正月十七, 小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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