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或者不去,西藏就在那里。
——题记
这大概不是一篇小说。
喂!想去西藏吗?那就去吧,也不是很远,就在这个地球上,没有离我们几光年,不需要坐宇宙飞船,想去就去吧,赶紧去吧,去过了西藏,好去下一个你想去的地方,要不然生活怎么继续。
西藏很远吗?也不远,不管你在地球的哪个地方,你走着去可能会慢点,你骑车去,可能还会慢点,你坐火车去,这就差不多了,你坐飞机去,很快就能实现了,不管你怎么去,只要你真的想去,就能到,不是吗?
什么?你去不了?是因为钱吗?也许是吧,但是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有眼睛,你还有腿,还有一点点的钱,你就可以出发了,不要考虑太多,不要担心太多,去给你和爱人买两张去西藏的火车票吧,去看看布达拉宫吧,去西藏喝一碗青稞酒马奶茶吧,去西藏呼吸一下那里的空气吧,这些钱不会让你破产的,反而会让你的心灵变得富有。
生命那么有限,怎么能活在重复里,每天都应该去感受不同的东西,这样才不辜负活过。
生活的久了,每个人大概都想去做一次旅行,然后重新开始生活。
但往往是旧的生活已经过腻,新的生活却迟迟不能开始。
这个夏天我决定好好的享受阳光。
于是我决定到海边呆几天,等我回来的时候,对门来了一位新邻居,看见我在开门,非常自来熟的自我介绍:
"我是艺术家,写小说的。"
并跟我和握了握手,然后递上名片,我这才看见,是叫易树家,我就说写小说的什么时候就成艺术家了。
看完名片我不以为然的收好,然后从此他老跑到我家里来和我聊天,把我的房子当做自己家一样。
他常来诉说他早年生活的各种苦难。我像是一个难民,他说,在这片土地上我没有归属感,没有希望,没有生活。
他说他想做一个隐身作家,写许多精彩的作品,但没人知道他是谁。
他说他想写一本类似与神对话这样的一本能帮助人们可以更好的去生活的书。
他说哪怕只有十亿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去做。对于这个概率我完全没有概念,所以只好点点头。
我对他说你坚持下去,也许有一天会得诺贝尔奖。
他却十分激动的对我说:
别跟我提诺贝尔,诺贝尔是毒,你知道这个奖害了多少人吗?有多少人因此丧失了自己的独立思想,迷失了自己的天然特性吗?有标准就是毒,任何标准都是毒。
他说如果他四十岁之前还写不出好作品就去自杀。我默默的点点头,上次聊天说的还是三十岁。
我对他说:
你这种人自杀只是时间问题。
他说:什么?
我说:别死,活着才能翻本。
别聊了,跑题了,他说。
他说他结过婚,然后离婚了,他说他就是无法忍受婚姻生活。
从此我,他顿了一下,然后他说出了他那句著名的话,嫖娼过活。
有一天下午,夕阳很美,我刚泡好茶吃着快要过期的羊角面包,听见有人在敲门,我把门打来,一看是易树家,他招呼都不打就抢身进来,才说:
"还没吃饭吗?我怎么楼道里尽闻着炒菜味?"
我把他领到阳台,他连下了五块面包,等把嘴里的嚼干咽尽,把最后一块也吃了,把我的茶壶当做茶缸,喝了几口,说:
"最近我在同时写五部小说……累坏了,饿坏了,不要介意。"
然后他捡起我的烟盒掏出一支烟,点着,熟练的抽烟了几口,环顾了一下阳台外的风景,像在自己家一样吸了一口烟说:
"我也许并没有写作的才能。"
然后又说:
"过段时间去西藏,想一起去吗?"
听到这句话,我呆了一下,怎么又是西藏。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
"有女朋友吗?"
易树家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有。"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怎么没住在一块?"
他又问。
"刚分开。"
我喝了口茶说。
"那你到底是有没有女朋友?"
他接着问。
我没再说话,但在心里说:
有啊,刚分开。
"有酒吗?"他问。
我拿来一瓶朋友送的威士忌,倒了两杯。
"你们都活得这么轻松自如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问易树家。
"不,去西藏不一样。"
易树家一边喝着酒一边好像故弄玄虚似的望着远处,又看上去是那么的虔诚静谧。
然后又说:
"生命是用来享受的,要不然你活着干嘛?"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我的话就多了起来。
我说:
"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游玩的人,我最喜欢的还是静静的看会书或者就那么什么也不干的待着。
很多时候我都想像塞林格那样活着,一个人呆在一间小屋内,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烦我打扰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写,一个人画,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发疯。这个世界已经太吵了,每个人都想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也想,但我更想一个人呆着,谁也别打扰我。
在我少年正是青春心泛滥的时候,我想走遍世界,哪里都想去,尤其想去西藏,后来年龄大了,开始工作,让各种各样的事弄的疲劳不堪,就不那么想了,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的待着,哪里都不想去,只要你活着,哪里都一样,你要是死了,就更加无所谓。
而我现在又面临着一个不尴不尬的现状,公司可以给你放假,但是银行不会,除非你找到一个人能每个月按时缴纳你的房款。"
易树家看了我一会儿说:
"面对糟心的生活有的开始喝酒,有的人开始抽烟,有的人开始逃避,有的人开始写作,前面的我都尝试过,最后开始了写作,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写,只是脑子里有一些想法不吐不快,当我哪天把脑子里想写的想法都写完了,我就会扔掉笔,然后就像一个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那样活着。
我就是那种会苟活于世的人。"
最后他说: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也许并没有写作的才能吗?他说。我思索回忆了一会,然后点点头。他说,但是我有一颗热忱的心。"
那天吃过晚饭,我们去楼下散步,微风轻轻拂来,吹动了林希的长发,她对我说:
"找个时间,我们去西藏吧。"
我点了点头:
"好。"
我只是随便的应付了一下,没想到自此林希就老跟我说起去西藏的事,有几次我加班很晚回来,又累又烦,她又说要去西藏,我们就吵了几回。
前两天刚吵完,她赌气到闺蜜家去住了,我也懒的给她打电话,她也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然后易树家来了,他也要去西藏。
然后我又想起那次和她去一个县城旅行,出了车站人太多我们居然走丢了,我的手机正好没了电,我只能用原始的眼睛和嘴巴寻找她。
但是在闹市之中,我又不便大喊大叫她的名字,所以只好在茫茫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终于我转过一个街角看见林希正一脸的兵荒马乱的在打电话,并不时的在人群中左顾右盼。
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大概有五分钟,她终于看见了我,不顾脚下的行李,径直朝我走来,先是一脸的怒气,随着渐渐走近,表情由生气转为惊喜又转为委屈。
然后我们拥抱在了一起,全世界的嘈杂都在哪一刻变成了我们温馨二人世界的背景音乐。
"你呀,还是太年轻,男女恋爱哪有不吵架的,老这么端着,那么好的姑娘可就让别人追走了。"
易树家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等易树家回去,我掏出手机呆了一会,然后拨林希的电话,电话接通我们谁都不说话,终于我说:
"你这几天睡觉肚子凉不凉?"
"嗯。"
林希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挂了电话开车去接她,回来我们躺在床上,我侧着身把她抱在怀里,双手捂在她的肚子上,她把自己的双手枕在脸下,我闻着她的头发,说:
"你换洗发露了?"
"嗯。"
林希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困极了,渐渐的快要睡着,听见林希说:
"这个洗发露对胎儿没有影响。"
我昏睡了过去,梦见林希头上长出来一棵树,上面结了一颗果子。
早上我被人说话的声音慢慢吵醒,我起身到客厅,看见易树家坐在餐桌上正说的起劲,不用说,林希已经知道他是谁而且和他很熟了。
我刷完牙坐在餐桌上,林希从厨房端出来煎鸡蛋和抹了蓝莓酱的烤面包。
"你可来了,我都吃了两盘了。"
易树家擦擦嘴角,看着林希兴高采烈的对我说:
"你女朋友可真贤惠。我们已经约好去西藏,就等你了!"
看见林希又进厨房了,他又高声说:
"林希,谢谢你的早餐,我回去了。"
说完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过头
悄悄对我说:
"还有祝贺你造爱失败,造人成功!"
我正在用一口果汁往下送一块面包,听见这话我噗出了果汁,面包卡在了嗓子上,我站起来蹦了几蹦,才把面包咽下去,林希闻声赶来,问我怎么了,我说:
"你有孩子了吗?"
她说是啊,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才想起昨晚我临睡着时听见的那句话和我做的那个梦。
我说:
哦,我只是确定一下。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没有了激情,安静的像个梦。
我在阳台上吸烟,林希端两杯咖啡过来,递给我一杯,说:
"今天的晚霞太美了,要是天天这样我就满足了。"
我笑了笑说:"你对这个世界的要求也太少了。"
"有你就够了。"
林希喝了口咖啡说。
就在那天下午我去车站买了两张去西藏的火车票,回到家对林希说:
"走呗?"
林希歪着脑袋问:
"去哪?"
我说:
"西藏。"
林希说:"不怕银行催房贷吗?"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爱情顶着。"
我望了林希一眼说。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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