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还在疗养院里。我们到疗养院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要和灵车一起送逝者去县里面的殡仪馆。我站在房间外面帮长辈拿东西,看他们用担架把奶奶抬上车。白布盖住了脸,我只看见她的手。
好瘦小,而且好苍白,感觉像是一小团面团。姑妈一直扶着我的肩膀问我害不害怕,我摇头。后来我回去之后母亲问我是不是跟了全程,得到答案之后也问我害不害怕,我说其实还好。我想起来以前有一次和母亲两人一起去医院去医院,经过住院部时,她一把拉住了低头向前走的我让我等等。抬头一看,是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从住院部的后门远远开过来。
我们两个一直站到那辆车经过我们身边又开远。此前,那就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村子里路不好走,在殡仪馆火化完了之后,要早上天亮才能送回老宅。殡仪馆当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睡,于是就在又热又闷又有烟味的休息室长椅上凑合了两三个小时。临走的时候我没料到是这种情况,甚至往包里塞了一本厚杂志,肩背早就开始发酸。平时我睡眠质量不好,或许是今天格外累,最终还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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