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洗漱时总是想起小时候,那时候晚上烧一锅热水,盛进桶里,取来家里唯一的一条洗脸毛巾,我将毛巾在桶里打湿、拧干,先给父亲洗,待父亲洗罢,再讲毛巾放桶里搓几下、拧干给母亲洗。
常常这个时候父亲都坐在小矮凳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光起篾条,我给他毛巾他刚好将篾条放在唇边,左右手开工将篾条起出来,因而我只能双手举着毛巾,等待父亲将手里篾条起好。
当我将洗脸毛巾给母亲时,通常母亲都是在厨房里刷锅洗碗,手上自然都是些洗碗水什么的,这时候她都是将脸凑到我面前,让我帮她洗,洗罢后,她会对我莞尔一笑,说谢谢!我心里便高兴起来。
等父母都洗好脸,这时候才轮到我,洗完脸直接将洗脸水倒进脚盆里洗脚,当然也是父母先洗,我最后。
要是家里来了客人,吃饭前必先打一桶热水,准备两条毛巾搭在桶沿上,旁边地上摆放着一盒香皂,客人们有序的洗罢脸才坐到餐桌旁就餐。等到最后去收拾水桶时,里面的水已经变成黑灰色,上面飘着一层香皂垢,当然有时候大人看见水浑了,会要求换水,不过洗不了几个人那水准又变了色。
那时候用的毛巾都是最劣质的,新用的时候,下水准能将一桶水给染了颜色,而洗几次后就滑滑的,在脸上溜冰。
遇到远客需要留宿的,是我最头疼的了,由于家里就两间房间,两张床,若是女客,必然是和我同榻而眠,而我由于是独生子女,性格多少有些孤僻,宁愿独自忍受可怕的黑夜,也不喜生人沾我的床。
如若遇上年长的女客,我几乎每次都是一夜无眠,担心自己睡着了,她死在自己床上。
越是怕有事,还就真有事,一次大伯母睡我脚那头,半夜里我脚碰到湿湿的东西,原来是她尿床了,我心里别提多别扭。真没用,大人还尿床,我打心眼里瞧不起。第二天一早,大伯母就爬起来将床单弄去洗了,母亲还很纳闷,说自己前两天刚洗过。我偷偷告诉母亲,昨晚大伯母尿床了。母亲恍然大悟,以后逢人便说大伯母尿床的事,我一开始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叫你尿床的,丢人了吧!”可几次下来,又觉得母亲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原本的幸灾乐祸已变成了隐隐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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