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枕边手机的闹铃声响,她立即从被窝里伸出手划拉一下关掉铃声,然后再一头回到被窝里,深深的留恋一会,苦苦的挣扎一会,再冷冷的清醒一会,就起身下床穿上床边的拖鞋,拿起门旁边鞋架上的洗漱用品,到洗手间里刷牙洗脸,再把头发梳起来,一切都弄好了,回到房间简单的往脸上涂抹一点水和乳液,然后开始换睡衣,穿上昨天晚上准备好已经放在墙角衣橱子里的衣服,戴上她很喜欢的那条又宽又长而且两头缀有毛茸茸圆球的围巾,换上放在窗户下面的开始发旧的红色骆驼皮鞋,最后从衣橱上面的那个架子上拿出前些天新网购的背包,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看是不是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钱包,雨伞,手机,耳机,钥匙,交通卡,都在,拉上拉链,她将背包背在胸前,出门,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到床头的墙边去摸一根房间灯的开关绳子,拉一下绳子,灯就会灭了。
转身出门,有的时候,她还会突然从门外返回来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好让室内的空气能在白天流通一下。然后她再次走出去并用力带上房门,门就自动锁上了,走过几步没有光的过道,打开大门,再随手拉上锁住,就到了楼道里,向左手边走是电梯,向右拐是楼梯,她习惯走电梯,但为了让身体能够多一点活动,她也开始尝试走暗暗的陡陡的楼梯,她住的是四楼,但每次走三个楼梯就到了,她想,这可能是按着地下室往上算楼层的,地下室是半地下室,所以她走到楼门口的时候,还要下一截楼梯才能到平地上。
人到了室外,她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判断自己今天的衣服有没有穿对,入冬的北京,气温急剧下降,虽然不想穿的笨重,但她越来越怕冷了,总觉得被冻到了就会生病,所以不会太放肆。每天都穿着足够保暖的衣服去上班。
她住的小区很小,只有一座呈大拐角状的楼房,所以出了楼门没多远就到了街上,门前的这条小街永远是熙熙攘攘的,主要是车太多,大清早就开始堵,好在不影响步行,她胸前背着书包,将两只首插进外套的口袋里,见缝插针的向前走着,她很享受这个走路方式,如果再听着音乐,那就会更好了,她会有一种身这热闹里,却又有自己安全独立的世界的感觉,两者之间界限分明,让她可以随时进退。
她要沿着这条路走上近二十分钟的路程去坐地铁,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会在小区附近的早点摊吃早餐,一是为了可以喝点热乎的汤水,暖一暖身子,二是以便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可以在接下来的走路过程中慢慢消化,不至于化成肚子上的脂肪。如果出门稍微晚了十几分钟,她就会在地铁口的早餐摊上打包点东西放进包里,到公司再吃。
她要搭乘的地铁是五号线刘家窑站,早高峰时段,地铁站内调动了大量的工作人员来维持秩序,从每个出口外的排队栅栏外一直到站内站台上,几乎是每隔几步,就站着一队扯着嗓子喊叫的工作人员。
这样的安排她很喜欢,有序才能快,才不会浪费时间,听着工作人员一直不断的提示音,也会让她很有安全感,并对周边环境产生信任,进而安心走路思考看着人流发呆。她听从工作人员的指挥,走进排队栅栏,跟上前面的队伍,听着队伍前方的限流和放行指令,走走停停,下楼梯,过安检,刷闸门,进站台,排队候车,找一个有足够容得下她的空间踏上去,然后被地铁载走,刘家窑到她上班的地方东单有4个站点,但是这段时间由于中途蒲黄榆站改造施工,列车经过不停车,所以只要经过三次停车,看着车厢内的人群如潮水般上上下下三个来回,她就到了目的地。
当车厢门口完成到站前的最后一次洗牌,她就开始为下车做准备,挨个询问站在她前面的人是否下车,然后斜着身子向车厢门口走去,列车到站,车门打开,准确而又快速的将双脚迈出去,扫视一下站内出口的标示,找到出口方向,开始出站,不过在这之前,她经常会特意用眼光去留意站台上的列车到站时间提示屏,那上面会有时钟,如果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她就会放慢出站的脚步,以放松悠闲的姿态上台阶过闸门,向出口走去,在每天踏上到地面之前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她的第一眼都会留意到长在出口外面正对着这段阶梯的一棵银杏树,从台阶下往上看,只能看到树的顶部,也就是长满树叶的部分,此时的树叶已经全黄,一阶一阶走上去,银杏树逐渐露出它的全貌,是一棵不大的银杏树,树干还很细,在冬日的低温和冷风中,显得单薄的很,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魅力和对她的感染。只是那枝头的一抹温暖与光明,就可以让她如置画中和诗中,并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也可以被歌颂。
拐弯向公司大楼走去,在这短暂的一小段路上,她会再次深吸这清凉的空气,然后进入办公室,开始故事的另一个片段。
网友评论